「跑了一天，好玩麼。」

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安格爾只覺得全身的刺痛在那一刻結冰，周身的空氣不再流動，真正的落入冰窖般。

原來他早就知道是自己，還看自己傻傻的在那做戲。

那一瞬間，安格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的，一陣委屈的熱流湧上心頭。

強硬的杵在那裡，安格爾讓自己挺直腰板，盡量不顯得很渺小。

「不想說點什麼？只是叫兩聲也好。」陸則彎腰，將安格爾的小身軀捧在手心裡，「摔疼了？」

他的聲音，冷的可怕，語調也是淡淡無平，聽不出喜怒。這並不是關心該有的語氣。

安格爾有點瑟縮，他做錯了？不，他賭上了親王的高貴和血族的尊嚴，怎麼可能會做錯？

陸則還在繼續說著，「這個地方，受傷了。」他輕輕摸了摸安格爾破皮的地方，細細地摩挲。

沒有！沒有受傷！安格爾在心裡叫道。

陸則突然按了一下傷口，安格爾全身一抖。

「疼？很好。」

陸則移開了摸著安格爾傷口的手，將他轉過來，面向自己。

當和陸則的視線對上的那一瞬，安格爾的眼睛裡滿是心虛，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心虛。

「記住這個痛。」

最終，陸則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後再也沒出聲，一直到回家。

再次回到這個熟悉不已的屋子，安格爾心裡感慨，這才出去了不到十二小時就被逮回來了，簡直可笑。

回到公寓之後陸則便回了卧室，而安格爾則被放在沙發上，他以前總趴著的那個地方。

在黑暗裡環顧安靜的四周，安格爾累了一天了。睏倦的感覺漸漸襲來，眼睛眨啊眨，最終是合上了，靜靜的沉睡在這糾葛紛飛的人類世界。

今晚的安格爾，將是睡得最香的。

夜色如墨揮灑在天空，籠罩著整個城市。白天的狂歡已經結束，剩下的就是無盡的夢幻。靜，安靜的彷彿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世界有端有極，像是晝夜替換一樣，永不止息。

一盞微弱的壁燈點亮了屋子的一角，陸則冷毅的側臉彷彿是雕刻的一般，深邃的眸間是點點光芒，不閃爍卻光亮。他在一個櫃子里找啊找，翻出一瓶藥水和繃帶。

他不怎麼受傷，所以這些東西都壓箱底了，就只是個備用而已。

藥水還沒有開封，細細地看了一下，還好，沒有過期。

拿著藥水和繃帶，陸則沒有打開大燈，而是拿了一個不太亮的插頭式的小壁燈來到沙發前。

安格爾睡得很香，應該說有點放蕩不羈。他的睡姿永遠都是四仰八叉，就像冰川世紀裡面的……喜德？總之怎麼舒服怎麼來。

陸則眼裡劃過一絲笑意，他伸出手，蔥白的手指穿過安格爾的身下，輕輕一翻，將他的傷口露出來。

皮毛里還有一點小沙粒，因為劃破了所以一小撮黑毛黏在了一起。陸則皺皺眉，起身去拿了一把小剪子，下手異常爽快的把黏在一起的毛髮全給剪掉了。

可以想像安格爾明天看見自己少撮毛的場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