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的歌舞確實乏味的緊，鶯鶯燕燕，長袖冷香。捧墨有些乏味，眼皮忍不住墜拉下來，頭一點一點的。

這一幕自然被時刻注意捧墨的幾個人收入眼底，曲故覺得興趣盎然，也不去顧及歌舞，眉角彎彎地看著捧墨打瞌睡。

相比曲故的悠閑，其他幾個就不這麼淡定了，曲字隱約覺得面前的捧墨性子發生了些變化，但無礙，相比以往清冷的樣子，如今的捧墨更討喜一些。

曲歌則是疑惑捧墨與自己再見，竟會淡然至此，似乎完全忘記曾愛慕自己一般。現在又在宴會上如此鬆懈，是仗著二哥的寵愛，思及此，曲歌覺得心底燃起了無名的怒火，握著酒杯的手指也因為過分用力而顯得蒼白。

至於杜澤，或許穿越者都有種迷之自信，覺得稍微優秀的男人女人都得為自己鞍前馬後，看見幾個主角紛紛打量著捧墨，自己卻是無人問津，自然不甘。氣憤地咬了咬嘴唇，心下安慰自己，馬上就到自己作秀了，自己可得讓這群古代人好好領略一下現代文藝，一定能讓所有人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

杜澤起身向皇帝施禮，「草民覺得這宴會只有歌舞，雖優美非常，但還是略顯乏味，讓捧墨公子都昏昏欲睡，草民想要獻個丑，賣弄些才藝，搏皇上和諸位王爺大臣一笑。」

捧墨聽到自己的名字一下驚醒，恰巧聽到了杜澤的毛遂自薦，不屑地笑笑，倒是第一次見這樣自貶身價的主角蘇呢。

這架空的古代社會也萬分注重等級觀念，戲子本就是低下的身份，當王爺的座上賓不好，反要做個賣笑的，捧墨託了托腮，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若是原本的世界，杜澤上去一曲《青花瓷》自然是驚艷在場的所有人，順便刷下各個主角的好感，但是這已經不是原本的世界了。

曲故微微皺眉，想必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冒失不妥，見杜澤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也只好由他去。餘光瞥見了捧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有些失笑。

真是可愛。

說實話，杜澤的歌聲還不錯，《青花瓷》被他唱的句句繾綣，尾音纏綿，但在場的無不是混跡官場數十載的老狐狸，心裡揣著明鏡，表面上卻是百般恭維。

「杜公子，當真是青年才俊，能將小曲唱的這般婉轉動聽。」一個年輕氣盛的官員出言挑釁，但話卻說的圓滿不漏。

杜澤只顧接受眾人的恭維，自然想不到這話的綿里藏針。這不是變著法說他是唱曲的麼，捧墨捂著嘴憋笑。

誰知此時，曲故突然開口，「捧墨像是躍躍欲試，素聞捧墨才藝過人，不知朕是否有幸見識一下。」

捧墨面色猙獰了一秒，瞬間換上一副恭順無害的樣子，裝模作樣地謙虛道:「那皇上肯賞臉，草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緩緩走上前方的舞台，捧墨一襲軟紅長衫，向曲故方向施了禮，朗聲道，「方才聽著杜公子的小曲覺得新鮮，捧墨自己琢磨了下，借著杜公子的才華編了新舞，準備交給草民家的那群姑娘公子們。草民就先獻醜了。」

曲故聞言，嘴角微微揚起，自家的姑娘公子們，這杜澤此次當真成賣笑的了。把杜澤的身份一貶再貶，怕是真的被這個杜澤惹惱了。還把自己拋頭露面的責任推給自己，自己演著必須聽皇帝話的小百姓，真是古靈精怪。

捧墨讓人送了把油紙傘，自顧自地開腔，重唱了《青花瓷》，踩著節奏開始起舞。

捧墨略微青澀的嗓音像是貓的爪子，撩撥的人心癢，纖細的身影在旋轉，舞動，一動一靜都藏著無盡的嫵媚，偏又配著一派天真的表情和清新的曲子。宴會的人目光直直盯著翩翩起舞的紅色身影，如痴如醉。

舞已接近尾聲，捧墨大膽地直直望向曲故，似是挑釁，又似勾引，眼波流轉，刻骨纏綿。曲故的心一動，再看向捧墨時，捧墨又已投身舞中，做了完美的收尾。捧墨有些氣喘吁吁地開口，「草民獻醜了。」

曲故揚眉，「杜澤，你這曲子可有名字？」

杜澤慌忙收起不甘憤懣的眼神，冒冒失失地站起道，「此曲名為《青花瓷》」

曲故蹙了蹙眉，望向捧墨的目光充滿了侵略，捧墨微微有些錯愕。

「朕覺得，這名字配不上這舞，不如就將這舞的名字改為……」

曲故突然笑的邪肆，「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