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碸江愣了，就像是一曲輕快的鋼琴曲突然彈錯了一個節拍後就變了調子，什麼東西好像在瓦解。

那個東西叫信任，我信任你，當真相突然來時，才會那麼措手不及。宋碸江轟然起身，還帶倒了桌上一杯水，沉悶的一聲響，杯子倒了，撒了一桌子的水，也濕了他的衣服下擺。他的心好像也一場大雨打濕。滿滿都是被人玩弄的憤怒感。而那憤怒感多半源於在乎，多半來由與那好感和喜歡。自己那麼在乎的竟然是假的？讓他如何去接受？

而且看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吃驚自己是江楓子？他早就知道了？真是難為他憋的這麼辛苦，也難為自己居然就跟個傻瓜一樣相信他。

「你怎麼是男的，你騙我？」宋碸江怒極反笑，俯視著那個好看的男人。

餐廳里陸陸續續進來人，目光隨著這動靜朝他們這邊看來，噫倆個男人在吵架？有腐女者直接歡快的湊成一桌開始圍觀，畢竟有顏有故事，何不聚在一起看這好戲。

倆個人都好像沒有察覺到別人看他們的目光一樣。

江杶站起來，從桌上的紙抽里抽出幾張紙，走到宋碸江面前蹲下身來幫他擦衣服下擺吸了的水，他低著的頭讓宋碸江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覺得他的聲音不似之前他聽過那般沒有感情，像是融入了裊裊的炊煙，有了一絲人世間煙火的氣息。

「我沒有說過我是女的，那天給你用偽音發完語音我就後悔了，我不想騙你，只是有些話我想當面跟你說。」

他好看的手捏著紙巾一點一點的擦著，宋碸江任由他動作，不想搭他的話茬，是，江杶他是沒說過自己是女的，但是他明明知道自己以為他是女生啊，而且那次停電他去他們宿舍，江杶明明知道..但是他有解釋過麼？

江杶沒有聽到回答，他忽然抬頭，望進了那雙一直看著自己的人的涼涼的眼睛裡，他有一遍一遍在腦海中預演過宋碸江的反應，或許會很憤怒，或許會給自己來一拳，或許會一言不發扭頭走人，但是他沒有想過宋碸江會是這樣的反應，不接受，不抗拒，明明眼神已經是薄涼至極，可是卻任由自己給他擦那衣擺，不言不語。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過，他還微笑著，江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他不愛做出這種勾起嘴角的動作：「因為我是男的，所以呢？所以就準備收回那些感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