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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醫生的秘密情人

    [忠犬竹馬暖攻x傲嬌醫生冷受] •十年之後,孤身一人的胸外科住院醫生程時再遇權衡,程時苦等十年,再遇見,兩人之間已然是山水之隔。 •重逢那日,程時悲痛之下委身於自己的頂頭上司明哲,在那晚的激烈碰撞中,回憶起和權衡往日的愛恨痴纏。 •二人的情感糾葛,將在這個每時每刻充滿生死較量與考驗的醫院外科部,拉開序幕。 •程醫生這條自由灑脫的魚是會選擇權衡這孤寂荒蠻卻靜默守候的島嶼,還是明哲那暗潮洶湧但無羈無縛的深港? •將虐心與甜蜜進行到底。

    第三章 不信人間有白頭

    小說: 程醫生的秘密情人 作者:青识 字數:2450 更新時間:2019-04-25 16:09:19

    早上下著小雨,不打傘也無礙。

    程時在站台下啃著一個紅心番薯,熱乎乎的在嘴裡冒著白氣。他繫上了一個長長的針織圍巾,看起來很暖和,即使穿著不是很厚實的線衫和夾克,卻似乎能抵禦的了一切嚴寒。

    行道樹上鋪滿了被雨水打濕的楓葉,車子飛馳過,再沒有那麼輕易被揚起,像是大地也感受到了冬天的氣息,忙著為自己加衣。頭頂的蒼穹似是水洗過的畫布,墨跡蜿蜿蜒蜒,不自覺勾勒出山水的模樣。東方耀著刺眼的白,那裡的港口有汽笛傳來,水天交接的平面,有船帆躍然出現。

    眼下程時28歲,再過兩年,就步入三十歲大叔的行列。

    在這個靠近北方的城市生活了十年之久,卻沒有一刻好好感受這裡的每一件事物。

    他從前那麼恐懼醫院,而如今每分每秒都要在醫院裡忙碌穿梭,他都忘了醫院這個地方到底剝奪了他什麼。

    已經七點十五分,行人和車輛也漸漸多了起來。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吝嗇地連一個眼神都不給這個世界。程時將剩下的烤番薯扔進垃圾桶,也收回了自己毫無用處的目光。

    還有一分鐘,車該來了。

    在巴士來之前,明哲的車卻出現在他眼前。

    「上車。」

    程時想擺擺手說不用,但是他覺得這樣顯得有些矯情,而且也不想吃不了兜著走。抬頭不見低頭見,往後的日子還長呢。

    坐上車,依然無話。

    明哲先開了口,「去了醫院,把你頭上的傷處理一下。」

    程時愣了一下,立刻掰過反光鏡察看自己額頭,一句拖了長音的靠很自然地在車子里響了起來。

    程時沒好氣地揉了揉額上的一大塊淤青,破了皮他都不知道。他出門從不照鏡子,浴室又沒鏡子,難怪洗臉的時候有點刺痛,以為是昨晚撞成腦震蕩了。沒想到現實情況沒有比腦震蕩好的了多少,這麼大一塊,頭髮遮都遮不住!

    「明醫生,這醫藥費報不報銷?」

    「不是在醫院受的傷,與醫院無關。」

    天底下最厚的臉皮都扯下來比比,沒有人臉皮的厚度能勝過明哲!程時咬牙切齒,卻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但是與你有關啊。」

    明哲似乎覺得抱歉,看了眼程時,又趕緊收回了目光。幹咳了兩聲,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讓程時覺得自然的地方。

    「明醫生,你是不是有病?」

    又是猛的一個剎車,程時再次摔成狗吃屎,同一個地方再次光榮負傷。

    程時這下真的要發作。

    明哲深邃的目光盯著他,程時被冷厲的眼神嚇住,哆嗦了一下,呼之欲出的髒話生生被吞了下去。

    「下車!」

    程時受夠了這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順從感,他本就是活潑跳脫,最不懂的安分守己的人。可是十年的光陰也許不足以改變一個人,卻可以令一個人學會避免,忍耐與剋制。就像他永遠記不住是否關好門,卻學會了想起時要去仔仔細細地確認。

    這下不是醫院門口,而是車水馬龍的半路上。

    程時下了車,看著明哲的車擦身而過,忽而覺得好笑。

    就像此刻的他不是明哲手裡的玩物,毫不窘迫和氣惱,而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明哲氣急敗壞的模樣,覺得快活無比。

    程時換好衣服,開始進入工作狀態。

    他在急診部的導診台詢問著譚守成病患的詳細信息,看有沒有辦法聯繫到家屬。

    楊芸護士說,「譚先生清醒的時候,有警方來做過筆錄,調查事件經過,譚先生只說自己是自殺,不用管他了。警方這邊有目擊證人,也是說他是自殺,從四樓自己跳下來的。」

    程時說:「四樓跳下來,沒有死也沒有癱瘓,算是老天眷顧了。」

    楊芸點頭,「不過因為有幾重緩衝才保全了性命,要是直接從四樓跳下來,再命大的人也難保。」

    程時想起正事,「警方應該提供了家屬信息吧,快把聯繫方式給我。明醫生交代的任務,完成不了有我好果子吃的。」

    楊芸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譚先生是孤兒,養父母早就過世了,更沒有兄弟姐妹。」

    程時感同身受,心裡一陣悲戚,「他一個人生活?」

    楊芸說:「不,他之前和一個男的住在一起,後來譚先生搬出去了。」

    程時覺得楊芸話中有話,問:「他和那個男的是什麼關係?」

    「可能是普通的合租關係,不過有傳言說,他們倆是……那個……」

    程時看著楊芸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心下明白了幾分。

    「我知道了。警方有留下那個男人的聯繫方式嗎?」

    楊芸像是想起了什麼,一邊在一堆文件里翻找著紙條,一邊說:「譚先生應該很難再正常行走吧,如果不藉助拐杖或者,身邊沒有人的話……」

    程時心裡也覺得悲哀,接過紙條,撥了號碼。

    「喂,你好,這裡是仁德醫院,請問你是譚守成先生的室友嗎?」

    那邊半晌才輕輕應了一聲。

    「譚守成先生昨天因自殺墜樓,幸好沒有傷及性命,你看什麼時候過來一趟,替譚先生辦理一下住院手續。」

    那邊傳來玻璃杯跌碎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清冷,但卻不可抑制地顫抖,「我們只是短暫共享住處關係,我沒有那個義務。」

    程時愣了一下,剛想說話,那邊已經掐掉了通話。

    「怎麼樣?」楊芸問他。

    程時說:「不是普通的室友關係,但是他不過來,我們也沒辦法。」

    剛說完,楊明秀和護士推著儀器在程時身邊經過。

    程時問他:「怎麼了,誰要做透析嗎?」

    「昨天的墜樓患者。」說完推著儀器匆匆向急診室走去。

    程時趕緊也奔向急診室。

    程時戴好手套,把酒精棉球遞給明哲。

    程時問:「如果現在就透析,要先處理好脖子上的血管吧?」

    明哲淡淡應道,「沒錯。」

    「但是為什麼突然要做透析?」

    明哲把針尖刺進迸起的血管,「這位病人是MGN患者。」

    程時和楊明秀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驚訝。

    程時說:「MGN的話,那是膜性腎小球腎炎,屬於腎病啊。」

    明哲說:「嗯。由於多處鈍傷造成尿液通道堵塞。」

    「腎臟濾過功能障礙的話,以後豈不是要進行腎臟移植?」程時雖然不是第一次面臨這樣危急的情況,但對這個患者,他不由開始緊張起來,「患者沒有家屬,他的室友也沒有答應過來,所以手術監護人……」

    明哲打斷他,「我都知道了。和以前患者看過病的醫院聯繫過,發現他的室友是腎臟移植共有者。」

    「什麼?」

    「所以說,既然有這樣的緣分,即使分手,也該過來一趟的。」

    明哲平靜地說著,眾人卻都怔住,像是聽到了從未聽說過的新聞。

    唯獨程時接了茬,「即使沒分手,我猜也不會過來。就是平常夫妻,也不見得會毫不猶豫願意把腎臟給對方,更何況兩個男人之間,那樣淺薄的感情。」

    明哲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繼續說:「如果腎臟損傷嚴重的話,要給患者轉院。」

    楊明秀應到:「是。」

    明哲把插管扎進創口,「確認電解質情況和ABG時間,再確認下小便。」

    程時把連接導管遞給他,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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