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肯尼迪一家
小說: 擇日而亡 作者:微量尘埃 字數:2406 更新時間:2019-04-25 16:17:57
(里昂視角)
我背著艾達在麥田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現在是六月,蛐蛐躲在黑暗之中連續不斷的叫喚著,時不時從某個樹枝上還會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他們會不會追到你家?」艾達冷不丁地跟我說了這句話,我笑了笑。
「這個你可能比我更清楚吧?」我的眼神流連在遠處漆黑的草叢裡。
「組織里調查的情報查不到你的故鄉的住址,就連你是得克薩斯人都沒查出來。」
我小心翼翼地繞過一個水窪,上面還飄著些綠色的苔蘚。
「我以前待的地方保密工作做得還真好。」身後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直到我轉身後才發現那隻是一隻青蛙罷了。
「那他們應該找不到我們,那輛巴士只是途經得克薩斯。」艾達的聲音變得有些虛弱,到夜裡,氣溫變化之快令人防不勝防。在我的一再堅持之下,她披上我的外衣,然後繼續被我背在背上。有些時候,艾達似乎過於逞強了,比如現在,因為沒有進食以及寒冷,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像我那樣在夜裡不斷的徒步行走。但是很多時候,我從心裡佩服著艾達,她比我更擅長很多事情,像是反偵察,觀察人的微表情……等等。她既像是我的導師又像是我的戀人。
想著想著……我一路走了很遠,由於抄近道的關係,我想我和艾達在日出之前就可以趕到我家。墨色的天空在注視之下緩緩變成帶著魚肚白色的顏色。我左顧右盼確定周圍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徑直走向了那棟老舊的米色的大房子。
「叩叩。」我輕輕轉了頭去看艾達,難得她會在我面前睡得那麼香甜,那雙睫毛像蒲扇一般微微顫動著,希望她做了個好夢。
「咔。」那是一聲打開門鎖的響聲,然後過了一會兒,才是房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兒子!」爸爸披著一件洗成淺藍色的牛仔外套走了出來,眼眶裡閃著激動的淚花,他和媽媽已經好多年沒見過我了。爸爸的目光越過我的肩膀繼而看見了熟睡的艾達,看起來他有些疑惑。
「艾達,艾達王。我的……」我感到一陣口吃,要怎麼介紹她的身份?我的同事嗎?正當我苦惱著的時候,媽媽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嘴裡還咕噥著「是誰啊」之類的話語。:爸爸把我和艾達迎進來,謹慎地關上了門。
而媽媽現在能更清楚的看見我倆了,她用雙手遮住了因為驚訝而張大的嘴,滿臉的難以置信:「你終於回來了!」
「爸爸,媽媽,我和艾達遇到了點麻煩。希望可以在這裡避一避。」
爸爸和媽媽擔憂地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同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好的。」
「把艾達帶到樓上你的房間去吧,她看起來困的不行。」
「謝了,老爸。」我背著艾達走上樓梯,打開了我的房間。房間還是老樣子,看來媽媽似乎經常打掃它,所以使得房間一塵不染。牆上還貼著Lionel Richie以及電影《美國往事》的海報。床頭仍擺放著那個按照托尼的樣子做出來的小狗形狀的陶瓷存錢罐,還有那泛黃的百葉窗……一切都很令我懷念。
我輕輕把艾達放到床上,替她掖上被子。那張木製床是爸爸替我做的,現在對我來說是太小了。
我輕輕帶上門,往房頂的方向走去。爸爸已經坐在那裡,望著乳白色的天空,靜靜地用打火機點起一根香煙,煙味在清新的空氣中盤旋。他和藹地看了我一眼,眼角冒出些許皺紋。
「里昂啊。」爸爸喚了我一聲,用手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我自覺地坐了過去。「如果這次不是因為你和艾達有難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
「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爸爸。」
「如果沒有艾達,我根本不知道我之前是在幫那些惡人在做事。」
「那個什麼反生化的組織嗎?」他把煙叼在嘴邊,一邊說話一邊用嘴吸著煙,當他說話時,煙氣就會從嘴的縫隙間飄出來。
「那些人想毀掉一切。」我凝視著從地平線透出來的刺眼的光芒,「他們利用他們能利用的所有東西,並像吸血蟲一般榨幹它們。」
爸爸欣慰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頭:「很高興知道你沒有被蒙蔽了雙眼。」
「走吧。」
「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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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達視角)
「我在哪裡……?」沒有人回應。我坐起身來,一個溫馨的小房間映入眼簾:藍色的窗簾,頭上是一個巴掌那麼大的橘色吊燈,牆上吊著白色的小風扇,還有那小狗形狀的存錢筒……讓我忍不住去觸碰它那粉色的鼻頭。
「嗨。」里昂的臉出現在門縫間。「我還以為你會睡到傍晚。」他打趣道。
「因為趴在你肩膀上睡比較舒服。」
我拿起了那隻咖啡色的小狗存錢罐,用食指婆娑著它頭頂上的紋路:「可愛的小狗。」
「它是照著托尼的樣子做出來的,我的寵物狗。不過年紀太大,它不在了。之後我們家就沒養過狗了。」
里昂彎起一個很溫柔的笑容,朝我伸出了有力的右手:「走吧,媽媽給你做了些早餐。」
我跟在他的身後,打量著他長長的金髮,想著什麼時候得替他剪一下了。來到飯廳時里昂的父親母親已經坐在椅子上慈祥地笑著看著我們了。
「伯父伯母,你好,我是艾達王。」
「查理。」
「安娜。」
我在他們的注視下入座,桌上有一碗麥片還有兩個煎蛋。在我準備用餐的時候安娜又為我倒了一杯橙汁。
「謝謝……」我看了看里昂又看了自己的碗,得克薩斯人真是比較好客……看來我連午餐也可以一併解決了。
「艾達,你是哪裡人?」查理放下手中的每日早報問我道。
「中國香港。」
這時安娜拄著自己因為經常曬太陽而變成紅色的臉笑了:「我怕你不習慣我們吃的,所以給你弄了些清淡的。」
「伯母你太窩心了。」我捏住勺子往嘴裡送了一勺麥片。里昂和他的父母臉上立刻綻放出了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他們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了,以至於我自己都沒發現自己都跟著笑起來了。
「你們準備在這裡住多久?」
「我會儘快找到容身之所的,真是不好意思,居然陷你們於危險之中……」查理挑起了一邊濃密的眉毛,拿來牆上掛著的來福槍,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怎麼會?做父母的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護好,那還算什麼?況且你都快要變成我們肯尼迪家的人了。」
「……?」我不知所以然地看向了想裝作沒聽見的里昂,然後跟他耳語:「你是怎麼跟你父親介紹我的?」
他一本正經地在餐桌底下豎起了三根手指:「我發誓我什麼都沒胡說,這肯定是他們自己理解的,況且……我爸他說的也沒有不對啊……」
我竟一時語塞,臉上像是被炮烙烙過似的火辣辣的。
「查理,你看你說的艾達都臉紅了!」安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