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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紀事

    忠犬攻X毒舌傲嬌受 那個夏天,小鎮的泥路上,漫天的塵土中,有一抹色彩闖進了祈鴻宇的生活。自那以後,那抹色彩,就是他的全部。對於簡茗來說,有一個人從不設防地赤裸裸站在他的面前,他所有言語的刀槍劍戟,落在那人的身上,都化作了繞指的溫柔。最後也使得他深深明白,自己對世界的惡意,不過都是用來掩飾他對這個世界嚮往的海市蜃樓。

    9.

    小說: 少年紀事 作者:渝城子 字數:2749 更新時間:2019-04-25 16:26:36

    雖然說簡茗認識了祁鴻宇才一個多星期,他自己感覺和祁鴻宇彷彿認識了十幾年般親密,但他家裡和他的家庭,祁鴻宇還是第一次提起,這也是第一次來他家裡。

    一眼望去,他的家是一棟很樸素的二層樓房,甚至在大多數人看來,有些簡陋。確實,祁鴻宇的家庭就是很普通的家庭,他父親是鎮子里承包雜活的,母親在家裡為朗口鎮的小工廠做些簡單的手工活。因此,他面對簡茗的時候,心裡最深處,多多少少是有些自卑的,哪怕他覺得自己要把最好的給他、最寵溺的愛意給他,可潛意識中,總有一塊小小的陰影讓他無地自容。

    兩人站在這棟簡樸,卻人來人往,張燈結綵,格外的喜慶的房子前,祁鴻宇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簡茗的表情,怕他露出半分嫌棄,語氣里有些尷尬:「這就是我家......」

    簡茗盯著他,「那你不帶我進去?」

    他沒有露出一絲的不滿,鬆了一口氣的祁鴻宇連忙點頭,帶著簡茗進了家門。

    一進門,裡面聲音更吵,人頭一個擠著一個,臉上都掛著淳樸的笑意。有人看見了祁鴻宇進來了,走了過來寒暄了起來。

    「這不小宇嘛,這幾年不見,都變成又高又帥的小夥子了!」

    「六伯這幾年倒沒什麼變化,還是那麼年輕!」祁鴻宇一邊應付著親朋戚友的招呼,一邊扶著簡茗讓他小心地上亂糟糟的果皮。

    六伯一聽,笑得是有牙無眼,嘿嘿地笑:「今兒是你姐結婚,過幾年啊,六伯就等你的酒席了!」

    簡茗心不由一沉,但很快反應過來臉上適時地掛上了微笑。

    祁鴻宇只能呵呵地陪著笑,也不敢去看簡茗,只是一個勁兒的好奇簡茗會是什麼反應呢?

    祁小璐這會兒正穿著婚紗在自己的房間里梳妝打扮,端著鏡子仔細地修理著自己本就很精緻的妝容,外面喧嘩的吵鬧和噼里啪啦的爆竹聲讓她心情愈發的興奮,這可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一天麼?

    「小璐姐,我來看你來了!」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堂弟祁鴻宇和一個稍矮的長得像幅畫似的男生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她笑著問:「是小宇啊,你媽媽說你昨晚睡在了別人家?」

    「嗯,我睡在簡茗家裡。」祁鴻宇低頭看了簡茗一眼。

    簡茗沖著祁小璐禮貌地笑。

    祁小璐心裡感嘆著這男生長得可真稱得上是明媚皓齒,嘴上遲疑著:「這位弟弟是......」

    「哦,他是我認識一個城裡來的朋友,他是來看他奶奶的。」

    知道了簡茗是城裡來的,祁小璐對他的看法又高上了一分,對著簡茗笑得格外甜:「是啊,那你可得多和小宇玩,小宇這孩子就是沒怎麼見過世面......」

    「姐......」祁鴻宇皺著眉打斷了祁小璐的話,她的話聽著格外不是滋味。

    祁小璐白了他弟弟一眼,「這不就是嘛,多認識些這些朋友,你看看姐姐,別以為嫁給李洛就不愁吃喝了,他也就鎮子里一小老闆,和城裡那些大富豪比起來可就差了天和地......」

    「你說什麼呢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祁鴻宇自然早就了解了她這個充滿著市井氣的姐姐,也知道她肯嫁給李洛更多的就是為了他錢,可沒想到她能當著簡茗的面把這些話說得如此赤裸裸不加掩飾。

    簡茗心裡對祁小璐的反感驟然飆升,他最不喜的就是勢利的人。

    祁小璐不是蠢人,也是明眼意識到自己話說出來氣氛有些不對,幹幹的笑笑,換了個話題問祁鴻宇:「小宇啊,你都十六歲了,在學校里總有喜歡的女生了吧?」

    怎麼今天都是這些有的沒的問題!祁鴻宇心裡煩躁,嘴上還是應付著:「怎麼可能,學校里女生就沒多幾個。」說完又瞟一眼簡茗。

    簡茗臉上還是微笑著,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又開始難受。

    「也是,不急,等你上了大學,遲早都會碰見你喜歡的女生的,這人啊,最終還是得有個婚姻最保障。」祁小璐對著鏡子,把嘴角掉了一點的地方拿口紅重新抹上。

    簡茗猛地感覺渾身冷得哆嗦,心本來是隱隱地疼,這一下像被挖空了似的,然後無力感瀰漫了整個身子,差點沒癱倒在了地上。

    原來,心真是的是會空的。

    他連忙說:「我去一下衛生間。」

    看他面色發青,祁鴻宇很擔心,「你沒事吧?」

    搖了搖頭,簡茗慌亂地破門而出。

    迅速地闖進洗手間,立刻關門反鎖,強忍著的身子一下就軟了,他抱著自己,倚在門上慢慢地蹲了下去,唇被咬得青白,果然,還是騙不了自己。

    他是一個極不容易相處的人,可一旦有人闖進了他的心,就會根莖深扎,再也出不去了。祁鴻宇在剛認識他的那個晚上,就那麼兩句話,一個擁抱輕易地擊碎了他壁壘高建的防守,然後那麼不容拒絕地就闖了進來,像一把槍那麼直兀兀地釘在他的心上,像一顆子彈直擊他的憂傷與孤單。從那一刻起,他就喜歡他了。

    可是他不清楚自己的情感,或者心裡有個明明白白的答案卻不肯承認,只把那份隱晦的情當作了對好朋友的喜歡,然後自我麻痹、自我欺騙著,直到昨晚。

    直到那個差點落下來的吻,直到方才那份像剖開了血肉注入了骨髓的痛,他才完完全全地正視了自己的內心——哦,原來我喜歡他,戀人那種。

    簡茗自嘲地笑了,那又怎麼樣呢?是啊,他會喜歡上另一個女生,然後他的身邊會變成她,懷裡的人會變成她,被摸著頭髮的人會變成她,所有的愛與包容的對象都會是她,然後他們會穿著禮服,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結為夫妻......多麼美好的故事,可是從不屬於自己。

    自己呢?僅能守著年少時的那些悸動和青春,當成一個從未發生的秘密,在嘉賓席為他們祝福。

    「唉.......」那絲自嘲的笑意隨著這聲帶了幾分凄憐的嘆息變作了簡茗咯咯的笑聲,感受著眼角不知名的液體在流動,簡茗忽然就想開了,自己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自憐自艾,像狗血電視劇里的悲情女主角一樣矯情?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對方為自己做什麼不做什麼?他有他的生活,自己從不能左右。

    他擦了擦眼淚,整了整衣領,站了起來,重新露出微笑,開了門。門外是一臉焦慮的祁鴻宇。

    簡茗笑了:「怎麼了,怎麼又一臉吃了屎也樣子?」

    「你沒事吧,我剛才看你臉色直發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今天就.......」

    「不用,就是肚子忽然有些難受。現在好了,走吧,新郎官應該要來接新娘了吧?」說著簡茗走在了前頭。

    祁鴻宇趕上去要像剛才那樣扶他,沒想到對方不露痕跡地避開了他親昵的動作。祁鴻宇愣了半秒。

    獃獃地看著好像沒什麼區別的簡茗,又感覺這人好似有些不同了。

    酒席是在明德酒樓擺的,這家全鎮唯一的酒樓此時塞了百來桌的酒宴,好不熱鬧。兩人坐在其中一桌,祁鴻宇這會兒已經急了,剛才來的路上簡茗就一直不說話,也不生氣,自己跟他講話就只有」嗯」、「挺好的」、「不錯」、「是嘛?」這些極度敷衍的回答。哪怕他故意逗著趣想讓對方像之前那樣諷刺他,簡茗也只是笑不說話。

    「你吃這個。」祁鴻宇把蝦剝好,習慣性地放到了簡茗碗里。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簡茗又把蝦夾了回去。

    祁鴻宇心裡火燎火燎地急,對方哪怕是罵他打他也好,這不明不白的不理人是怎麼回事兒?

    不管三七二十一,認了錯再說,於是他湊到對方耳邊悄悄說:「簡茗,我錯了,你別不理人啊。」

    他哪裡是生氣了呢?他只是怕了,他怕一旦和他親密起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那顆像陷入了溫柔鄉的心,就那麼沒有底線地往下滑,直到跌個粉身碎骨。最禮貌的姿態,就是最安全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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