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待曉堂前拜舅姑(中)
小說: 重生之我是夏侯徽 作者:十九姑娘 字數:1998 更新時間:2019-04-25 16:27:35
女子垂著懶懶的流雲髻,披著懶懶的月華錦被衣,姿態亦是慵懶,只將手中拈著的小食隨意的撒入廊下湖中,惹來一圈魚兒競食,爭搶個頭破血流,卻不過是因了自己的無心之舉。
偶爾也有幾隻錦鴨被驚起,撲稜稜著劃著水遠去。只留下淡淡的一圈碧波漣漪,漾漾開去,掠過一瓣杏花,濕透了沉入湖中。
中庭水碧浸浮鴨,暖露無聲濕杏花。
今朝落紅人盡望,不知春情入誰家。
女子淺淺的笑了,索性將手中的食盤盡數撒了,再起身來,便好巧不巧的看著向自己這方向裊娜來兩個女子。
其中一個有些面生,細細想來,不就是昨日剛娶進門的長房嫡媳麼!
看到她,柏夫人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漸深,竟直直的朝那兩人走去。
「兩位少夫人,今日可真巧,妾身本是想著抽個空去拜會拜會新的大少夫人,卻在這兒見著了兩位。」
吳瓊不認得眼前這位佳麗,且觀她這氣度這儀態,並非小姐也不似夫人,更不會是下人。只偷偷拿眼向王元姬尋問,見王元姬雖對她報以謙和之笑,卻並不見禮。
「大少夫人恐是覺著妾身看著面生?」
被柏夫人一眼看穿,吳瓊覺得有些怨怪王元姬怎麼也不介紹介紹,就聽王元姬說了,「這位是老爺的側室柏夫人。」
原來不過是個妾,連個正經主子也算不得,吳瓊再看那柏夫人時,眸中已經有了幾分輕視。
柏夫人也將之敏銳的察覺到了,心中倒也不惱,只笑說:「兩位少夫人這是剛從夫人那兒回來麼?」
王元姬本是想草草敷衍她了事的,哪知這吳瓊這次倒很管不住嘴,搶言道:「這不正打算去麼。」
柏夫人心中一驚,不禁又失笑,敢情到這個時辰了,竟然連主母婆婆都還未曾拜會?這位新來的大少夫人當真有趣得緊!
「若是要去,怎麼不見大公子同往呢?」
王元姬已然知曉這柏夫人明知故問是斷然不懷好意的,想要趕緊拉了吳瓊離開,自己可沒什麼理由要去和她撕臉,撇開了幹凈。
然而柏夫人這話似是正戳中了吳瓊的痛腳,被踩住了的吳瓊,竟一時並不想就這麼走開,卻又聽柏夫人很有些同情也很有些義憤填膺的嘆道:「這大公子也太沒個分寸!今兒起什麼日子,竟把大少夫人您一個人丟在這兒。」
吳瓊聽了這話,不禁又瞅了兩眼這柏夫人,暗道這偌大個司馬府,竟只有這麼個妾室還是明白個事理的!本來嘛,新婚燕爾的將新夫人撇下,哪裡有這種道理!吳瓊再瞅柏夫人的目光,竟又有了些許不同。
「柏夫人,這大公子的事情,元姬尚且還管不了,柏夫人您又是多操了哪份心呢?」
言下之意便是,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個兒的身份再說話。
「柏夫人身懷有孕,不若多多休息,莫要耗損了心神,於腹中孩兒無益。」
「哈…」柏夫人莞爾一笑,又將原話奉還給王元姬道:「二少夫人說得極是。這心思操得太多,恐是不利於生養的。」
柏夫人笑得別有深意,王元姬已然察覺自己失言,被她捏住了錯,想要收回已是來不及。果然聽柏夫人狀似無意的說道:「這麼算起來,二少夫人入府也有三個年頭了吧?怎麼也不聽有喜事傳來呢?」
最要不得的,就是拿女人的生養問題大做文章,饒是王元姬,心中也很有些不痛快了。
「二少夫人,不是妾身仗著虛長你幾歲。妾身也是過來人,只是打心眼裡跟你說說真心話,要將這事兒多上上心。莫要太操勞了,太傷身了!您看,現在不是有大少夫人了麼,沒事兒你們倆妯娌之間,把這打理家中的事兒,好歹也讓大少夫人幫襯幫襯,也不會太勞累了自個兒。」
「這家中的事兒,自然是由主母夫人做主。還不需柏夫人費心。」
話說到這份上,王元姬也斂了笑意,臉色沉下來,已經是不好。柏夫人卻仍不在意的又說道:「自然是的,妾身算個什麼東西呢。家裡自然是夫人和二少夫人操持著。就連大少夫人也沒說個什麼,妾身自然更沒立場了。」
吳瓊聽了這話暗暗心驚,之前自己倒還沒想過。只覺著王元姬在自個兒面前低了頭,也算是掙回了臉面。聽了柏夫人這番話才恍然,自個兒明明就是長房嫡媳啊,這家裡掌權理財的,怎麼能交由這個二房的?
以前長房空虛也就算了,如今自個兒可是司馬府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回來的,可不能大權旁落了,叫人笑話自己沒本事!
吳瓊幾番情緒變化,王元姬已經將她心思猜出了幾分。心中只覺這柏夫人當真是個厲害角色,三言兩語就把這頂重要的事兒給挑了。難怪就連主母張春華也一時吃了她的暗虧。
柏夫人見吳瓊已然上鉤,也不再多言,於是又將話鋒轉了,語氣倒誠摯起來,「說到這兒,妾身還要感謝二少夫人。二少夫人前日里讓買辦送來的藥品補品,當真是不錯的,妾身很受用。」
這事兒王元姬不過是奉了老爺的個別吩咐。雖說府上各夫人少夫人有了喜事,每月的待遇分發自然是不同,但這也是有個定數的。只是老爺當真是被這柏夫人迷了心竅,除去這些月例不說,還格外吩咐了自己旁的一些補品藥品。這事兒弄得自個兒也頂著主母那邊的壓力,不敢回報了張春華,以免她心中憋悶。
「只是有些太多了,吃不完也是扔了,倒是太過浪費。改明兒妾身去跟老爺說說,二少夫人也不必再準備那麼多了。」
柏夫人雲淡風輕的這麼說了,便又欠了欠身告辭。只把個吳瓊弄得心中又是一陣驚詫。怎麼自個兒不過是要重買個胭脂就要大費周章,而這女人不過是個妾室,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