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太醫儘管已經萬分小心了，可莫子瀟還是疼醒了。

抓著栩瑜寒的手，莫子瀟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栩瑜寒，我恨你！」

栩瑜寒也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替莫子瀟，只能輕聲安慰:「瀟兒，朕在這呢，別怕，疼就握著朕的手。」

莫子瀟覺得療傷比受傷的疼痛感更勝一籌，後背疼也就算了，連帶著頭也疼得受不了。雖說栩瑜寒在一旁一直安慰著自己，可在這種疼痛下，栩瑜寒的安慰變成了煩人的噪音，攪的莫子瀟心煩意亂。

「你閉會兒嘴行不行！」莫子瀟突然抬起頭喊了一聲，隨意被牽扯到了傷口。一陣劇烈的疼痛讓莫子瀟眼前一黑，老老實實的趴好，莫子瀟不敢再動。

栩瑜寒哪裡被人這麼說過，自己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不說，這還有個御醫看著，自己的面子往哪擱？陰沉著臉，最終栩瑜寒還是聽從了莫子瀟的話。撇撇嘴，看著趴在床上遭罪的莫子瀟，栩瑜寒心裡想著:你還真是貧民出身皇帝命。

經過了兩個多鐘頭，衛太醫終於把莫子瀟的傷清理好。寫好了藥方，說了些注意事項，衛太醫連滾帶爬的跑回了太醫府。若是再待下去，聽到什麼，豈不是要被砍頭？！

「感覺怎麼樣？」栩瑜寒拿娟布擦拭著莫子瀟臉上的汗。

「不太好……」莫子瀟趴在床上一動不敢動，可還是眼尖的看到了窗檯上的龍紋，「這是哪？幾時了」

「我的寢宮，已是丑時。」栩瑜寒蹲在窗前捧起那張可人的小臉:「瀟兒，這次是朕錯了，白影以後一直跟著你，朕得保證你的安全才是。」

莫子瀟疼得暈暈乎乎的，使勁眨眨眼睛，許久才找到了栩瑜寒的位置，說到:「你，真的不打算放我回去？」

「朕都讓你住在小軒閣了，又怎麼會放了你。你不會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吧。」栩瑜寒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莫子瀟。

「罷了，寒，我有些乏了，睡一會。」莫子瀟晃晃腦袋，不在說話。

栩瑜寒無奈的摸著莫子瀟的頭:「瀟兒，朕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公平，畢竟讓一個男子在後宮待著。朕問你，你今年多大？」

莫子瀟緩了好久才吐出四個字:「十歲有五……」

「朕二十有四，的確比你大了些許。」栩瑜寒摸摸下巴說到，「你若是真的委屈，二十以後參加科舉，自己奪得官職如何？朕也聽說了，你在家鄉過的也是不稱人意。」

莫子瀟聽到這裡，瞬間想起那些官府，本來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

「朕不是他們。」栩瑜寒看出莫子瀟的抵觸，「朕可以跟你發誓，我若負你，天下亡我！」

一個皇帝是不會輕易用「我」這個詞的，除非他拋棄了皇上這個背景。

莫子瀟有些動容:「你又何苦，我終究是個男的……」

「瀟兒，朕不好男風，朕只是愛你，從朕第一眼見到你。」栩瑜寒一臉認真。

莫子瀟嘆了口氣，不在說話。後背還是鑽心得疼，這讓莫子瀟難受的睡不著覺。最可氣的是栩瑜寒不知道喂自己吃的什麼藥，無論多疼都清醒得很。

栩瑜寒坐在外廂看奏書，莫子瀟又不願意打擾他處理國事，只得自己生生扛著。攥緊拳頭，指甲扣進掌心，血也從手中流出來。

一聲嘆息又有傳出來，莫子瀟抬起頭，看到栩瑜寒就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眼中滿是憐惜，似乎是自言自語，有似乎是懇求:「瀟兒，你若是依靠一下朕該有多好……」

莫子瀟心中的防禦不知為何突然倒塌:「寒，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