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著，我才會活，她若死了，我便也死了。」撒旦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讓人瘋狂的力量。

「她死了，你現在還不是一樣活的好好的麼？！」拉米亞冷笑。

「我不相信。」撒旦看著拉米亞微笑，漆黑的眼睛卻是帶著無盡的寒意。

拉米亞只是覺得荒謬，她居然感到了恐怖，對著曾經的愛人，她居然感覺到更多的是恐怖。

感覺到拉米亞有前所未有的恐怖，撒旦心中一陣心疼，眸色漸暗：一個是我曾經為之瘋狂的女人，一個是現在令我瘋狂的女人……二者必然不能同時存在麼？時間在心思糾結的時候走的比任何時候都快。拉米亞咧嘴笑起來的樣子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和千年之前似乎並無多大差別，難道，她還在原點，自己竟不知不覺走了這麼遠嗎？

撒旦一隻手捏住拉米亞的下巴，另一隻手像鉗子一樣控制住了她的手。好像不滿足拉米亞反抗著的雙腿似的，把她壓在牆上蹂躪。

拉米亞說不清這種感覺，既希望撒旦的吻落下，但是又彆扭這不是自己的身體。撒旦把拉米亞的這片刻刻失神誤以為是不情願的反抗，雙唇停在0.1厘米的距離：拉米亞瘋狂的心跳，奏響午夜的鐘聲……

在一旁原本看熱鬧的兩個人看著戲劇性的一幕，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眼神中的含義似笑非笑，複雜又莫名其妙。

他說他會等。

就是這樣，用親吻別的女人的方式來等嗎？

男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世人都只記住了拉米亞邪惡，都只知道她的罪惡，卻沒有人知道她的另一面，也沒有人知道拉米亞變化的原因，沒有記得拉米亞原來的好，只是因為她為愛情而變的邪惡！

拉米亞眼神空洞：誰會為誰流下那純潔的愛情之淚，誰會為我流下那純潔的愛情之淚，而我卻再也不能為別人流下那凄美的淚水，因為我早已經將它獻給那一個人了！那個人就是撒旦。

神靜靜的看著一切，看著這個受了傷的女人。神說：平靜吧，不要再讓仇恨充滿你的心，別再讓自己墮落。

竟然已經喜歡到這種地步了嗎？

「心好疼啊。如果……如果沒有心就好了。」拉米亞五指化為利爪剖向自己的心。

冰涼的血珠濺在撒旦的臉上，她微微僵了一下，目光陡然渙散開來：「既然你這麼抗拒我就等到你主動承認你喜歡我為止。」

沒有人注意到撒旦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怔怔的看著拉米亞，半晌，伸手撫摸那顆跳動的心臟。

撒旦看著她，陷入無聲的世界。

「笨蛋撒旦，」我的意識浮上水面，拉米亞似乎是主動讓我的意識回來。

撒旦猛的怔住，不知是要笑還是要哭的表情，還有一滴血淚掛在睫毛上顫巍巍，要掉不掉的。

他一時動彈不得，僵著身子，任由我擁抱著。

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維……拉……？」這聲音竟是微微發顫。

「笨蛋。」我環著他的腰，將頭靠在他染血的胸口，一滴亮晶晶的液體從眼中滑下，「我回來了。」

撒旦將治癒之光慢慢撫過我的胸口，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

我沉默著，不敢揣摩他的心思。因為我還是不夠自信，畢竟對方是叱吒風雲、性感妖嬈的夜之魔女——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不過的。

「維拉回來了？」巴托里夫人高興起來。

「嗯。」西西婭微笑。

「維拉……」頭頂有個聲音，撒旦忽然緩緩開口，聲音微涼。

聞言，我抬頭，期待的看向他。他眼中分明有太多難解的情緒，可是再看，卻又只剩幽黑一片，彷彿剛才所有一切哀傷都只是我的錯覺。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我看著撒旦的眼睛，在心底輕輕道。拉米亞和我約定：如果撒旦喜歡的是我，那麼拉米亞將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眼前。如果喜歡的是拉米亞，我也會永遠的離開這裡，離開……他。

因為力量透支，我躺在撒旦的懷抱中沉沉的睡著了。

再看到太陽的時候，已是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

「如果他知道你心裡的打算，只怕就不會這麼開心了。」房間里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我回頭，巴托里夫人，身著盛裝，露出酥胸，又寬又大的拖裙曳地，款款走來，飄飄欲仙。「你又知道什麼？倒是納達斯迪伯爵去世後，你的風采是越來越耀眼了。」

「比如說，你所謂的約定。」她歪了歪腦袋，笑道。

「你想說什麼？」我皺眉。

「你愛著撒旦大人，所以你要在你們兩個之中取捨，留下撒旦大人心中最愛的人……不如說是你根本就沒有自信撒旦大人會真的愛上你，是不是？」攏了攏寬大的袖子，巴托里夫人站在我的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心裡一驚，她怎麼會知道？

巴托里夫人笑的有些高深莫測，旋即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