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礫進去時，眼前便是這麼一個場景：王升幾人被揍的退無可退，蜷縮在角落，面對這群煞神一副衰樣。

他知道是自己沒說清楚，不過揍都揍了。走上前去又給了王升一腳，「蘇綿攤上你這樣的哥也夠倒霉的。」

王升咬牙切齒的說，「不關綿綿的事。」

「放心，賬都和你算清了，」他挑挑眉接著說道，「只要你別找事。」

又過去摟著那幾個兄弟，「夠意思，走，哥請客～」

幾個人說笑著向正街走去。

「韓礫。」

大家不由得停了下來，巷口走出一人。

韓礫瞬間腿軟，硬著頭皮打招呼，「余，余總。」

「這位朋友是？」剛打過架熱血難平的哥們揚聲問道。

余奕目不斜視，聲音平緩，「韓礫介紹一下？」

「我的班導，余奕。」

幾秒後，巷中站著的只有他們倆人。

余奕進一步，韓礫退一步。這段時間他早已摸清余奕的脾性，可現在這樣，即便一句話不說，韓礫也驚出了冷汗。

「哥～」蘇綿不知從哪裡躥出來，幾乎哭著撲了上去。余奕錯開來看了一眼，冷笑著說，「韓礫，你真可以。」

說完便狠狠一拳打在肩上，韓礫受著沒敢動。余奕又是一腳，韓礫堪堪穩住。連著好幾拳，韓礫被打的退了好幾步，卻一聲沒有吭，汗順著頭髮，滴了下來。

余奕停住手，看著韓礫。

「你覺得委屈麼！今天來的也就是我！你知不知道穿上這身校服，就代表著這所學校！」

韓礫低著頭，緊緊的抿著嘴。

余奕轉過去，正對著王升。

「抱歉，是我沒有教好學生。」

雖然他平敘直述，也沒有彎一下腰的意思，韓礫卻還是紅了眼睛。

王升掙扎著從地上起來，周圍幾個人也急忙站起來，「老師，對不起。」

余奕本意也是臊他，也不在乎稀稀拉拉的回答，又看著蘇綿。

蘇綿本來就第一次見余奕動手，早嚇壞了，幾乎是邊掉眼淚邊說，「老，老師……」

「蘇綿，你是女生，很多話我覺得不用我明說。」說完不等蘇綿反應，余奕轉身便向外走去，韓礫也顧不得疼跟了上去。

余奕沒開口，他也不敢出聲。一直跟到校門口，余奕頓了一下，「你回去吧。」

韓礫拿不穩他的態度，只得對著背影回一句，「余老師再見。」

余奕聽著這個稱呼，嘴裡竟泛起苦澀，沒再留步。

「兒子，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快洗手來吃飯。」

韓礫胡亂應了一聲，匆匆進了衛生間。端詳半天，確實看不出什麼才放心出去吃飯。

吃完飯回到自己屋裡想著今天發生的事，心亂如麻。洗澡時發現自己身上的傷遠比想像的重，躺在床上也是疼的翻來覆去。

大約是真的惹余奕生氣了，韓礫有些自責的想。正如《人間失格》里所說，希望別人來主持正義終究都是無益的嚐試。

自己從沒有要責怪的意思，余奕也不過是一個班導，他又能管什麼，現在這樣已經是把影響降到最小，自己再無意也是惹了禍的人。

媽媽在隔壁把聲音聽的真切，自己的兒子從來都是沾床就睡，何時這樣的輾轉反側，急忙出聲問道，「兒子，怎麼還不睡？出什麼事了嗎？」

「媽，沒事，這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