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填鴨式的學習，偶然放縱一天，這感覺當然是爽。可壞就壞在縱慾過度，玩得過於海皮之後，一回家就雙腿發軟，兩眼昏花，只要身子一沾到床，眼睛一閉就能直接去見周公。

顏宸就是這樣的狀態，疲軟地趴在床上，活脫脫像具死屍。

「哥。」

同樣是經過電玩暴擊的江子恆，怎麼人家就能這麼淡定呢，衣冠仍整齊，相貌仍堂堂……真人比人，氣死人。

「哥，洗了再睡。」

「嗯。」顏宸嘟囔一句，翻了個身卻不見得動彈。

江子恆見人軟得這麼可愛，輕笑一聲，伸手將人轉過來，捧著臉親了一口，「聽話，洗了再睡。」

顏宸迷迷糊糊地覺得那觸感還挺香軟，挑起眼看清眼前人是江子恆，桃色的幻覺便碎了。

「你先去，我等會兒。」

江子恆執著地沒放手，「晚上不洗漱就睡，不衛生，在外面帶上的東西全都沾到了床上，還會悶上一天……」

靠！

顏宸不情不願地支起身，隨著江子恆的牽扯進了浴室。

江子恆將人倚在牆上，自己親歷親為地放水試溫，一切調理妥當了，才過來領顏宸。

泡入水中時，顏宸真想陷進去睡得了，這像是溫床的暖意，對於一個睏倦不已的人來說真是致命的誘惑。

「哥，我幫你？」

一旁的江子恆悉悉索索地脫了衣服，顏宸想說不用，我泡泡就行，可他身旁傳來入水聲，這人根本沒給他商量的餘地嘛。

江子恆的手自然而然就摸上來，少年的手還沒到骨節分明的地步，像雙姑娘手一樣，滑膩膩的。顏宸理所應當地接受了這番伺候，年少者對年長者懷有敬意，偶爾一次，應該的。

他閉上眼養神。

只是那雙手漸漸移向某不可描述之處，他一激淋逮住了闖入禁地者，「哎哎，下面的就算了。」

江子恆在他身後失笑。手聽話地沒再繼續，老老實實地返回到他背上。

江子恆人湊過來，冷不防問他，「哥，你談過戀愛嗎？」

顏宸腦袋混沌，卻也聽清了這「戀愛」兩字，他嘟囔道，「戀過，但沒愛過。」

這回答挺模稜兩可的，說白了他就是個胎單，唯有的一次，還是別人早已心有所屬了的。

「哥，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顏宸話不經腦，「經常念著，老想對他好就是……」

「是麼，」江子恆似乎進行了一番思索，「那我事喜歡哥哥啊。」

顏宸聽著小孩兒一本正經地亂說，嘿嘿笑了兩聲，「這哪兒算喜歡，這是兄弟間的情誼，喜歡是男女之間的，懂嗎。」

江子恆黑而深邃的眼睛平靜地看著他，「和哥哥一起時就覺得快樂，哥哥不理睬時便覺得心悶，這也不算？」

顏宸失笑，「不算，這和喜歡是兩碼事。」

江子恆看了他一眼，暗自作了番調整，「那哥準備什麼時候交女朋友？」

「嗯……這看緣分。」

「大學會嗎？」

顏宸「又嗯」了一聲。

他忽然察覺出一絲不對，怎麼江子恆今兒對談戀愛一事這麼上心……難道……

「你喜歡上誰了？」他支起身與江子恆面對著面。

江子恆沉默著沒回答。

他嘴巴瞬間張成了o字。

竟然連江子恆也要耍朋友了！

江子恆人生的好，十二歲便有挺拔之姿，學識勝過一般人，家境殷實，十二歲被人喜歡輕而易舉，可——

他也不賴啊，這弟弟都脫單了，哥哥還胎單著，兄長的臉面何存？

顏宸呼出了一口悶氣，開始語重心長教育起他來，「子恆啊，早戀是不對的，你看你成績雖然好但你能像爸爸媽媽一樣養著人家嗎？現在人都現實，你能給人買車，買房，買名牌包嗎？」

這話說得在理吧。

「你現在耍朋友太早了，至少應該向哥一樣，以學業為重，成了有用之人再談感情，那時才對你對人家都好。」

江子恆聽得認真，面帶「受教」的笑容，「哥說得對，自己沒能力只會拖累喜歡的人。」

顏宸點頭，心想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可江子恆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上不去，下不來的。

「我的確該專心學業，功成名就了再向那個人告白，不然那人會覺得我是在敷衍他「

」……既然哥這麼說，也是要這麼做的吧。」

顏宸噎住。

他個17歲的大好青年，憑什麼得和你毛頭小子一樣受約束？

奈何江子恆視他為榜樣，大有一種你不這麼做，我現在就去耍朋友的勢頭。

顏宸心裡憋屈，面上模稜兩可道，「大概是，大概是。」

江子恆直接當他立下了誓言，笑著牽起他小指，不顧顏宸的反對定下口頭約定，

「那說好了，我們都專心學業，學有所成之前，都不準談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