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不能見你
小說: 繁花落盡子規啼 作者:北一. 字數:2427 更新時間:2019-04-26 08:57:03
一行清淚,順著臉頰落到了藥湯中,這藥,苦的眼淚都控制不住了。
「垣兒……」
「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趙垣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端過皇上手中的藥碗,咕咚咕咚的一口喝光了碗里的藥。
「那你好好歇息,有什麼事就喊一聲,外面有人候著。」
「好。」
趙垣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獃獃的坐在那裡,看著眼前的床尾。
「濯兒……」
一時間,空氣似乎是凝固了,趙垣除了發獃,臉上已經沒有了別的表情。
從未對哪個地方有過這般的期待,或許自己就不應該對蘇州這般的嚮往。若是沒有這般的嚮往,就不會有這般難過了。
修養了幾日,趙垣總算是好了些,但是心情還是那麼抑鬱。
仁帝實在看不下去了,看著趙垣的身子才好沒多久,想著歇息幾日再回京城。看到趙垣這樣,估計還要多過些日子才行。
「垣兒,今個兒天這麼好,我們出去逛一逛可好?」
「好。」
趙垣沒有拒絕,或許根本就沒有力氣拒絕了,別人吩咐什麼,趙垣都會說好。
趙垣和仁帝出去,蘇州城確實是個好地方。現在的天氣,山好水好。這樣一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任誰來遊玩都會覺得心情舒暢。
趙垣走在仁帝的身邊,完全沒有心情看著四周的風景,心裡完全沒有遊玩的心思,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兒去了。
仁帝看著趙垣這樣的表情,心中很是難受。原本想帶著趙垣出來,趙垣的心情能好一些,可是沒想到,趙垣還是這麼陰鬱。
「垣兒,可是蘇州城不如你想的那般好看?」
知道趙垣因為什麼心情陰鬱,可是卻閉口不提小陵濯的事兒,小陵濯的事兒,給趙垣帶來的打擊太大了。
山腳下一處亭子,後面靠著山,前面有一條河,河中的水特別清澈,水中還有幾條小魚兒來回的游著。
趙垣蹲在河水旁邊,伸出手撩撥著有點兒微涼的河水,小魚兒從手中,一溜煙兒的游過,尾巴甩著,打的掌心癢癢的。
「小魚兒,你知道濯兒在哪兒麼?」
小魚兒卻不能回應趙垣,它們不會說話,只知道游來游去的。
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一般,趙垣的眼睛突然睜大了,看著遠處的一個拐角。又像是確定了什麼一般,突然撒開了腿向那邊跑去。
「垣兒……垣兒你去哪兒!快跟上少爺!」
趙垣突然跑了出去,驚到了皇上,趙垣到底看到了什麼,竟然就這麼跑了出去,若是不小心被別人傷著了,那就壞了。
「少爺……少爺……」
一行人趕緊追著趙垣的步伐,趙垣身子不好,可這會兒跑的特別快。
「濯兒……濯兒……濯兒快出來,我看到你了!你快出來!」
趙垣跑到那個拐角處,那裡空蕩盪的,莫說是人影,連個動物都沒有。除了山路,還是山路,什麼都沒有。
趙垣蹲坐在地上,將頭悶在膝蓋里,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落在趙垣的衣衫上。
「少爺……少爺快回去吧,老爺會擔心的。」
趙垣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站起身,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那個轉角的地方。
還是山路,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少爺,回去吧。」
「好。」
趙垣不舍的轉過身,剛才自己真的看到了小陵濯的身影,可是,這一眨眼的時間,一個人都沒有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麼?
可是,剛才那個身影,是那麼的真切,不像是假的。
如果真的是濯兒的話,濯兒為什麼不出來見自己,濯兒躲著自己麼?為什麼會躲著自己?難道濯兒不想看到自己了麼?
趙垣回到了亭子那,趙垣兩眼無神的看著後山,滿山的樹都綠了,就連花兒,都快開了。
可是,濯兒卻不見了。
轉角處,一個小小的身影,再次略過,不過,這次沒有人看到。
「垣兒剛才怎麼了?」
仁帝擔心趙垣,不知道剛才垣兒到底怎麼了,竟然突然間就跑了出去。
「沒事,讓老爺擔心了,我沒事兒。」
趙垣心不在焉的,顧不得皇上看著自己的眼神。
侍衛湊上前,在耳邊說了兩句,仁帝的臉色瞬間就陰鬱了幾分,派了兩個侍衛去了方才那個地方。
不一會兒就回來了,俯在仁帝的耳邊說了什麼,仁帝臉上的表情突然歡喜了幾分,悄悄的叮囑了些什麼。
「垣兒,我們回去吧,明天回京城可好?」
「好,明日就回京城吧。」
回家,又是一個人的日子。
「你看夠了吧?可以跟我走了麼?」
「你說到做到。」
「那是自然,只要你跟我好好做,你想要的,你都會自己做到。」
靈魂販賣?還是肉體的折服?這會兒,恐怕連趙陵濯都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
血跡斑斑的雙手,滿背的傷痕,只不過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明明正是年少無知的年紀,手上卻已經是傷痕纍纍。臉上倔強的模樣,又是為了誰,才會這般堅強。
「君濯,你覺得依照你現在的樣子,出去以後還能活著回來麼?」
不遠處,那個人手裡拿著上好的皮鞭,臉上戴著黑色的面具。手中的皮鞭,毫不客氣的落在了君濯的身上。
君濯,就是趙陵濯。
那日青山綠水,矮亭艷陽,趙垣就在那裡,雙眼無神。趙陵濯看的心中難受,這幾日,自己一直都悄悄的注意著皇叔的蹤跡。
沒想到,義父說的都是對的,沒等多久,自己就見到了皇叔。只不過,皇叔並沒有見到自己。
如今蘇州城的人,都以為趙府已經被別人滅門,自己也只能隱姓埋名。雖然自己很想上前,但是,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
皇叔病的那麼重,自己只能幹看著,根本就不能做什麼。
皇叔躺在那裡,那張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看的真是讓自己心疼,可是自己現在不能出去。
自己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將自己全家滅門,那個人還躲在暗處,自己不能貿然出現,自己出事並不怕,若是連累了皇叔就不好了。
就算心中萬般的想念,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裡,遠遠的看著。
若不是義父出現的及時,自己恐怕已經被皇叔發現了,皇叔蹲在那裡,自己可以感覺到皇叔在哭泣。
皇叔,對不起,濯兒並不是不想見你,而是濯兒不能見你。
「不能!」
「那你愣著幹什麼!難道,你就這樣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還真是笑話!」
「義父,濯兒知錯!」
趙陵濯,此刻應該叫他君濯。君濯口中的義父,正是那日救了君濯的人。
自從將君濯帶回了這裡,君濯每日都再拚命的練功,義父對君濯十分的嚴格。
每一個動作,都要求君濯做到最好,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義父手中的皮鞭都會毫不留情的抽到君濯的身上。
「你就這樣對待你所做的事麼?君濯,你以為你真的是個天才?」
義父的脾氣令人琢磨不透,總是將君濯打的半死,然後又窩心得去為君濯上藥。這樣的人,別人看著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毫無人性,卻又關懷備至。
「皇叔,你等著,濯兒很快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