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說: 九度春宵 作者:渝城子 字數:2104 更新時間:2019-04-25 16:58:43
「於三白?你是誰?本候記得我侄女麾下沒有這號人呀」秦雲見面前此人嬉皮笑臉,絲毫沒有半分階下囚的低聲下氣,心裡頓時疑雲重重。
秦朗一語不發,但胸膛的劇烈起伏暴露了他那在胸中燃燒著的仇恨火焰,面前這個姑姑罔顧兄妹情誼,不顧君臣之別,親手弒殺了自己的父親她的親哥哥,心狠手辣、自私自利又野心滔天,當真讓他恨得要飲其血食其肉!
於三白見狀,趕緊一個跨步上前,把秦朗擋在身後,「侯爺,三白本是秦連子麾下一名默默無名的幕僚,哪兒入得了侯爺的眼,侯爺自然不知了。」
秦雲冷哼一聲,眼神卻轉向三白身後的秦朗,「我的好侄子,怎麼姑姑來了話都不說一聲?」
這個女人眼神可真是犀利,定然是瞧出了小將軍的情緒不穩,見我口風又滴水不漏,才試圖想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
「姑姑。」秦朗從於三白身後走出來朝秦雲點了點頭。
可於三白覺得他的聲音是抖著的。
秦雲心想,你之前還恨我入骨,今日卻願放下尊嚴來歸降?哼,希望你有些門道,別像你那死鬼老爹一般弱智。
「小侄不恨我?」秦雲挑了挑眉,看秦朗如何答。
於三白心揪,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極為關鍵。說恨,那麼他們的投降怎麼算?難不成還是懷著小心思來玩刺殺?
可若說不恨,虛偽得太明顯,秦雲必然不信。
「自然恨。」秦朗開口則言,凌厲的眼神毫不退縮地對上了秦雲閃著詭譎的眸子。
「姑姑心如蛇蠍,弒兄滅侄,不顧綱常不顧人倫道理,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秦朗說著說著,愈發的咬牙切齒,雙拳捏的是「咯咯」作響,對視著的目光好像真的要變作兩把劍,把面前的這個女人刺透了。
秦雲微微昂起頭顱,面色也慢慢陰沉下去。
「但是,我沒有辦法。」秦朗忽然氣息一降,話鋒一轉。
「我深知父親平庸無能又軟弱怕事,他若長久為君,這秦予國遲早要在他國鐵騎下灰飛煙滅。雖然姑姑手段太過極端,但我理智之下,尚能理解姑姑想要光興秦予國的宏圖大願。此外……此外姐姐還動了歸降大伯的心思,近日還打算把玉璽遞交給大伯,但是我知道大伯哪兒有什麼治國之才,姐姐不聽,我這才一怒之下,覺得還不如讓姑姑你來當這國君。至於這仇恨之事,日後可以再算,只是今時當下,我只想拯救國家於水火之中而已。」
於三白笑了,這話一番下來,慷慨凜然,又情意懇切,既表明了恨之實,又陳述了降之虛,這玉璽歸屬的挑明,恰到好處又不過分明顯,虛虛實實之間,像個太極拳一般打了秦雲一個措手不及。
秦朗咽喉有些幹澀,靜靜地看著秦雲。
秦雲內心卻是萬丈波瀾,他恨我當然是真,他為了大義捨棄仇恨是否是假?秦連子要把玉璽給秦威天真假又當如何?雖有挑撥離間之嫌,但事關重大,此刻還應先弄清楚事實為先。
於是輕笑一聲,秦雲道:「沒想到侄子年紀輕輕,卻能做到天下為先,如此大節大義姑姑倒是有些佩服。也罷,姑姑相信你的胸懷,來人啊,趕快為二位服侍二位洗漱,怎能讓本侯的侄子呆在這陰冷潮濕之處!」
「謝過侯爺的用人不疑了…」於三白作揖道謝,心裡卻想,魚兒上鉤了。
「三白先生不必多禮,還望二位整頓一番後,能與本侯商議一番玉璽之事。」秦雲點點頭,先行離去了。
「侯爺,你真的信了他們?」出去後,秦雲身邊一下人問道。
「當然不可全信了去,可又事關玉璽大事,先穩住他們,等我調查清楚再說。」
……
浴房之內水汽朦朧,於三白一身光溜溜的泡在熱湯之中,愜意得很。
「二位,盆杅里的水溫可還合適?」外面有小廝問道。
「合適合適!」於三白扯著嗓子答他,眼神卻止不住地往屏風後瞧去,又看看自己對面另一個空蕩盪的盆杅,心道,怎麼還不出來,大男人脫個衣服脫那麼久!
心裡正想著,屏風後忽然閃現一個高大的人影兒,眨眼間,秦朗走了出來。
這人此時除去了一身的衣著,渾身上下一絲不掛。
寬厚的肩膊下兩片胸肌微微挺立著,再往下平坦的小腹上若隱若現地伏著八塊腹肌,再往下是肚臍,再往下…一片茂盛的黑森林……
「噗!!」於三白鼻孔差點沒血漿四射,污染了這一池湯水。
寬肩窄腰,肌理分明,高大威猛,這樣的男人,我是多久沒見過了呀,於三白心中顫顫地流著口水。
「你看什麼!」秦朗被盯得莫名其妙,羞怒道,趕緊撲通一聲跳進水中。
「你的肌肉真好看。」於三白直言不諱道,「不穿衣服倒比穿衣服順眼多了。」
「我小時候便習武健身,這是自然的,不像你,又白又瘦,風一吹便要倒了一般。」
秦朗看了眼於三白,蒸汽之中,這人長發放下,白得像張紙的臉上的五官乍看平平無奇,可組合在一起,好像所有的腐朽此刻都化作了神奇,在這滿屋子的水汽之中,竟有種寡淡灑然的獨特韻味。
越看越移不開目光了。
「將軍現在是覺得小軍師我好看嗎?」於三白笑意滿面。
秦朗一頓,心思被看透了有些尷尬,問:「秦雲現在是相信我們了麼?」
話題轉得真是毫無痕跡,於三白心裡有個小人笑得直不起腰了都。
「自然不是,我怕的就是她全然信了你那番鬼話連篇。」
「那你之前還教我這樣說!」秦朗皺眉,剛才對秦雲那些話他當然說不出來,都是於三白老早就讓他練上上千萬次的。
誰知這人忽然起身,三步作一步跑到自己這邊來,一個跨腿就邁了進來。
「你幹什麼!」秦朗縮了縮身子。
「我的大將軍,這種話要說就小聲點兒,隔那麼遠說還不全讓人聽了去?」於三白真是無語至極,口上義正言辭,身子卻靠秦朗靠得愈發的近。
秦朗感覺著這人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水溫好像也升了幾度,頓時全身肌肉緊張得也發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