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說話，會議室中一片寂靜，三個嫌疑人，每一個人都看似有可能，但是又讓人覺得說不上可能性在什麼地方。

「雲隊，我覺得簡祥的嫌疑更大一些，他對這件事有所隱瞞，就說明他心裡有鬼。」這時候，有人插了一句話。

「我覺得那個物理老師也有可能。」另一個人插了一句話，「這種剛工作沒有多少年的年輕老師，往往有可能會有輕度反社會人格，遇到這種事，很可能想要聲張正義。」

「雲隊我覺得張健也有可能，他是陸雪的同班同學，很有可能喜歡陸雪，但是他家庭不完整，可能從小就自卑，所以只是默默得關注著陸雪。」

「……」

聽完大家的發言，雲程默默得記了下來，有的說的在理，有的卻也有點不太可能，但是不得不說，按照這個方向查下去的話，應該會有所收穫的，三個人中總會有一個是兇手。

至於現在還關在審訊室的陸雪的繼父，首先不確定兇手知不知道繼父也傷害過陸雪的事，其次，現在真的很想找到證據，把這個披著偽善人皮的人繩之以法！

按照這三條線索，雲程大致分配了幾個方向，一部分人去化學實驗室尋找證據，萬一能夠發現能證明偷乙醚的兇手身份的人也說不一定，那樣的話，就會省去不少事。

至於這三個嫌疑人，雲程打算親自去見見他們。

來到學校之後，雲程剛好遇到了剛下課的林清老師，雲程身邊只帶了一個小偉，所以也不算太引人注目。雲程早就向校長要了一間平時不怎麼用的會議室，就作為警隊在學校的簡易審訊室，直接帶著林清來到了這個地方。

這兩天的雲程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和學生打交道，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成年男人，倒是讓他輕鬆了不少。

林清坐在雲程的對面，他一件襯衣加上西裝褲，幹凈利落的頭髮加上一副精緻的眼鏡，整個人倒是很有氣質，雲程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文雅有氣質的老師，會沒有女朋友。最近學校發生的事，林清作為老師自然也是知道的，現在警察找到他，他也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因為4月11號的那天，他確實看到了。

雲程並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問：「林老師，請問4月11日當天，你見到陸雪了嗎？」

「見倒是沒見到，但是我聽到了，而且剛好看到陸雪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渾身衣衫不整的樣子。」林清並不隱瞞，淡淡地解釋了這件事，明明說的是一件讓人很氣憤的事，他居然說的這麼雲淡風輕。

雲程不由咋舌，面前這個老師的心裡素質還真是好，轉而又問：「林老師認為，那幾個欺負陸雪的女生，應該如何呢？」

林清也不傻，知道雲程問這句話的意思，因為那三個女生已經死了，警方的調查方向自然是知道陸雪那件事的人。但是現在的林清卻露出了惡狠狠的表情：「像那種女生，長大了也是這個社會的敗類，死了也好。」

雲程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這位風度翩翩的老師，這位老師的嘴裡居然說出了這樣讓人震驚的話，實在讓人有點沒想到。雖然那幾個女生做的事讓人很是氣憤，但是罪不至死啊，更何況，她們還是未成年人，真的要判刑個話，也不可能判死刑的，難道這位老師不覺得這三個女生並不至於死嗎？

「雲警官不用這麼看著我，我承認，也想處理了那幾個女生，但是我還有母親要贍養，我怎麼可能做這種冒險的事？」

「那你既然知道這件事，你為什麼不報警？」雲程反而質問他。

「報警？」林清冷笑了一聲，「就算報警，你們能給那三個女生定什麼罪？更何況，王子璐家有權有勢，你們真的能讓那三個女生得到應有的懲罰嗎？」

雲程沉默了，他沒有再說話，不得不說，林清說的，有這個可能。雖然不知道林清的身上遇到過什麼，但是雲程能夠感覺到，他恐怕遇到過類似的事，或許是他自己，又或者是他身邊的人。

但是不管怎麼樣，林清的詢問到此也可以結束了。暫且不說是不是他，但是說他有動機是有可能的，說他沒有動機，也說得通。

林清離開之後，雲程讓小偉去把簡祥帶過來，而他則覺得有些累得倒在座位上，揉揉自己的太陽穴，等著張建。

沒過多久，這個男生就被帶了過來，張建長相很普通，頭髮也是最簡單的板寸，進門的時候就低著頭，似乎不敢又或者說，不想抬頭看雲程。

雲程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男生，似乎還有些緊張害羞，就用盡量溫柔的語氣對他說：「張建同學是吧？過來坐，只是簡單問你點問題，不用緊張。」

張建微微點了點頭，小心地走過去，坐在了雲程的身邊：「警察叔叔……你好……」

雲程被這一聲「叔叔」再次弄的有點無奈，自己真的有那麼老嗎？小白故意叫自己叔叔也就罷了，怎麼現在這個高中生也叫自己叔叔？但是查案要緊，算了，叔叔就叔叔吧……

「張建你不用緊張，我先來問問你，你和陸雪的關係怎麼樣？」

張建依舊低著頭，小聲說：「她很優秀，也很好，但是她太可惜了。」

「你喜歡她嗎？」雲程大膽地猜測了一下。

「不不不！沒有，我沒有……」張建頓時緊張了起來，還有些許臉紅，不敢看雲程的眼睛，「我沒這個資格……」

雲程又小心地問：「上個月期中考試之後，你見到她了嗎？」

「我……我見到了。」張建小聲地回答，「她一個人從廁所出來，身上都是傷，很可憐。」

「然後呢？」雲程追問了下去。

「我把自己的外套給她了，然後送她回了家。」張建回答，「那幾個女生真的好可惡，我真的想上去揍他門一頓，但是我……我不敢……」

雲程點了點頭，既然林清也見過陸雪的話，那麼張建當天也有可能見過林清，於是便問：「那你當天見過林清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