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小說: 西廂 作者:即墨非白 字數:2436 更新時間:2019-04-26 09:04:11
崔夫人安排好事務,這才叫紅娘去書院請張珙,囑咐他勢必前來,不要推脫。
紅娘邊走邊揣摩著老夫人的意思,難不成老夫人要撮合小姐和張公子?也是,雖鄭恆是老夫人的親侄子,但若和其父親一般貌丑,多對不住自家天姿國色的女兒。而張珙就不同了,他長得好看,白白嫩嫩的,反正就是好看。
想到美男子,她又想起那個白馬將軍來,五官倒是不凡,可惜太黑了!黑的跟煤炭似的,可惜了那副好容貌。
敲了敲張珙的門,張珙剛剛回房,打開門瞧見紅娘就心煩,「你又來做什麼!」
紅娘討好道:「公子別煩。是老夫人叫我來請。囑託我一定要請你去。」
張珙聽是崔夫人,也不好為難紅娘,叫她稍等片刻,回屋換了身整潔的衣裳。
「走吧。」
紅娘詫異:「公子這就收拾好了?」不應該再拿皂角洗把臉,擦得亮亮晶晶的麼?
張珙莫名得看了紅娘一眼,率先走了,這女子和她家小姐一樣,清奇!
「老夫人可有說找我何事?」路上,張珙打探道,好做個準備。面對和自己父母年紀一般大的長輩,他總是會緊張。
紅娘偷笑了會兒,又道不知。這副樣子又令張珙感嘆有病要治!
到了院里,崔夫人坐在宴席主位,矜持有禮的點了點頭,招呼張珙坐下,感激道:「前日若不是張公子出計相救,老身一家老小怕是早就遭遇不測。到時老身哪有臉面去見夫君。今日請公子來,小小款待,非是報恩,聊表敬意。」
張珙連忙擺手,道:「舉手之勞罷了,夫人言重了。小生也是為了活命,不圖報恩。夫人萬莫再提。」
崔夫人聽了心下受用,只覺得這書生識趣,又想到自己不省心的女兒,暗自懊惱。
兩人互敬一杯,又誇讚一番。
崔夫人這才叫紅娘把小姐喊來。
崔鶯鶯早就得知消息,以為娘親要做她和張珙的好事,心下高興,在銅鏡前來回換著衣服,又覺得不夠好看,收拾個好半天,才堪堪滿意。
一聽紅娘來請,小步走到門口,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多想個思春的少女。
紅娘扶著崔鶯鶯,安撫道:「小姐莫急,穩住。」
「你看我這身可好?」崔鶯鶯忐忑不安問道。
紅娘上下打量了一番,真是美呆了,她想著天仙也不過如此。「極好!」
得到肯定回答,崔鶯鶯才放下心來,直到走進廳中,臉還是紅撲撲得,一副喜色。
崔夫人看在眼裡,惱怒女兒的不懂事,又心疼女兒的真心錯付。拉女兒坐下,對張珙道:「鶯鶯快來拜見你哥哥。」
此話一出,本擔憂得張珙放下了心,神色輕鬆還帶笑。
崔鶯鶯卻驚得差點站了起來,強顏歡笑道:「哥哥?什麼哥哥?」不應該是夫婿麼?怎麼早早說好的如今卻變了卦!
崔夫人緊握住女兒的手,瞪了鶯鶯一眼,吩咐紅娘給二人倒酒。
「喝了這杯酒,你二人結為兄妹,老身白得個才華出眾的兒子,豈不是美事一樁?」崔夫人笑道。
張珙端起酒盞,樂意之至。
見狀,崔鶯鶯悲哀難言,一股惡氣堵在胸口,甩開了娘親的手,「這酒我不喝!」說罷,跑走了。
場面尷尬,崔夫人臉黑著不發一語。張珙也待不住了,找了個理由告辭離開。
待張珙一走,崔夫人便去女兒閨房訓話。「你這幅樣子,是把從國小的禮義廉恥都丟了嗎!」
崔鶯鶯傷心著,拿手絹邊擦淚邊道:「娘親你何苦叫我不快。我可是你親生女兒。」
崔夫人見狀也心疼了,可還是板著臉道:「你一女子本應在閨閣好生養著,如何認識那書生,如何傾心我不再追究,只是女兒啊,你難道看不清他對你並無半分情意麼?」
「不是的!不是的!」崔鶯鶯急忙反駁道,他曾為了看自己,爬上石榴樹;也曾在月下彈琴給自己聽,又怎會對自己無情。再來自己這般好,他又不瞎,怎能不動心?
崔夫人嘆氣,抱了抱可憐的女兒,勸道:「我活了這麼多年,看人還是很準的,他眼裡心裡沒有你。」說著語氣和軟也哭了,「你父親走後,我一人撐起門楣艱難,你弟弟年幼,你又是個女子,家中無權無勢,我日夜擔憂你的親事。若是名聲毀了,日後該如何是好。」
聽了這番話,崔鶯鶯的態度也軟了起來,心疼娘親勞累,又覺自己不懂事。「可是娘親,張公子未嘗不是個好選擇,他才華橫溢,日後大有作為。」
「鶯鶯,他若不喜你,富貴也罷貧苦也罷,終歸對你不好。我怎捨得?」
認清了事實,崔鶯鶯不禁抱著娘親痛哭。
而這邊微醺的張珙跨過院門,月兒彎彎,雕花窗前小燭台,露出了模模糊糊的人臉。
是杜確麼?
「美人?」許是酒後慫人膽,張珙推開屋門,直接上前抱住了杜確的脖子,燈下看美人,可真黑。「美人,你怎麼變得這麼黑了?」
杜確把他不安分的手扒下來握在手心裡,屋外微涼,他的手也有些冷。「你不喜歡了?」說罷,緊緊盯著張珙的眼睛,忐忑他的反應。
「怎麼會,美人怎樣我都愛。快給本公子香一個。」
張珙色眯眯得低頭吻了上去,可真甜。和當年夢裡一般甜。
杜確沒有閃躲,反客為主,一個轉身把張珙壓在了桌子上,低聲引誘道:「你確定還要繼續麼?」
夜風吹回了張珙的神智,他臉色發紅微微喘著氣,連忙搖頭說不要了。
杜確有些失望,還是起身理了理皺了的衣裳。「我處理完事情,擔心你路費不夠,特地給你送來,你卻輕薄我。」
張珙愣了,這怎麼能算輕薄呢!明明他都壓了自己,很享受好麼。
見張珙一臉震驚,杜確勾了勾唇角,又道:「你主動送來,我怕拒絕會傷了你的心。只能勉為其難受了,可自古有禮尚往來的道理,我想了想只能回吻你了。」
張珙大驚失色,不知作何反應,微張著嘴,瞪大了眼睛,像極了受驚的小白兔。
杜確盯著那紅潤的唇,眸色莫名,面上卻故作輕鬆道:「怎麼了?」
張珙回過神來,砸吧砸吧嘴,還有著杜確的味道,「沒什麼。是我對不住你,沒能和你提前說一聲。」
「無礙。下次記得就好。」杜確坐了下來,方才身高的壓制頓時消除。
張珙扭了扭脖子,道:「我不知你如何想的,我是心悅你,八年前,八年後,一直未變,方才是我唐突了。」
「我記得我說過,待你高中再談此事。」
「也是。」張珙笑了笑,「我會努力考個功名再正式向你提親。」
杜確只是笑,就算是提親也是他來才好。
「那你對我一點喜歡也沒有麼?」張珙期待的眼神亮晶晶的,畢竟方才吻得那般忘情。他以為總會有一點感覺的。
杜確猶豫許久才輕輕點了點頭,「確實有一些,畢竟自小便認得。」
張珙失望了,無奈嘆氣,隨即又打起了精神,「無所謂,慢慢來吧,遲早會拿下的。」
杜確看了看天色,道了聲後會有期便要離開。張珙送他出了門,回味著剛才的吻,笑得咧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