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次對王勝的審問，讓韓楊掙足了面子， 但是案子又回到了原點。

韓楊再次為難了起來，上一次丁遙已經幫了他很大的忙了，雖然案子沒什麼進展，但是現在還要去麻煩他嗎？

丁遙最近還有考試，算了，暫時不要去打擾他了，再說了，自己也是堂堂一代刑警隊長，全靠小遙來破案也不是個事。也快下班了，韓楊並沒有走，便一個人留在了警隊。

這一次，他把第二次案發現場的小超市的那個監控視頻調了出來，學著丁遙的樣子，坐在電腦跟前仔細地看著錄像。

這家小超市的監控，完完全全地把兇手殺人的過程記錄了下來，從殺人，到虐屍，甚至是最後割下了死者的鼻子帶走。不過兇手一直是背對監控的，他做了什麼事，基本都被他自己的身體給擋住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手起刀落的動作。鮮血漸漸從他的腳邊留了出來，那血腥的場面，堪比電影中的那種感覺，甚至，更甚於電影！

因為，這是真實發生的。

就算是韓楊辦案多年，大風大浪都見過，但這個殺人視頻還是引起了他的不安和難受，但他還是忍住了。自己是警察，找到兇手告慰死者才是他應該做的，他現在不能有退縮。韓楊強迫著自己努力去看，看了三遍視頻時候，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兇手一直是背對著監控頭的，所以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根本看不出他的體貌特徵，但卻又能夠清晰地看出他的動作，就像是在鏡頭下作秀一般。看了三遍之後，韓楊終於有些受不了了，他走到了窗前，打開窗戶，讓冷空氣透進來，然後點起了一支煙。

冷風陣陣，漸漸舒緩了韓楊心中的難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又是十點半了，韓楊想了想，在自己的通訊錄里翻出了丁遙的手機號，然後照著這個手機號，加了丁遙的微信。

韓楊不確定丁遙在做什麼，便不想打擾他，不過沒過多就，對面就透過了好友驗證，並且還給韓楊發過來一句話：

韓警官，晚上好。

寒暄幾句之後，韓楊嘆了一口氣，這一次他並不像和丁遙討論什麼案情，只是問起了丁遙最近的行程安排，過了一會，丁遙拍了他桌上的枱曆照片，發給了韓楊，上面基本上把丁遙未來一星期要做的事都記錄了下來：

12月3日，周五，犯罪心理學交論文。

12月4日，周六，幫大可愛破案。

12月5日，周日，破案，複習，洗衣服。

12月6日，周一，社會心理學考試。

……

韓楊看著這個日程安排，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原來自己在丁遙的心裡，就是「大可愛」啊？自己這麼一個中年老大叔，哪裡可愛了？不過今天已經是2號了，看來明天丁遙該交論文了，韓楊便問了一句：「論文寫完了嗎？」

很快，熒幕上出現了一個表情，是一個穿著綠衣服的黑人小孩，正拿著筆奮筆疾書，樣子還有幾分滑稽。看來，丁遙是還沒寫完了。

「寫完早點睡。」韓楊關切了一句。

丁遙又發來一個萌萌的比心表情，跟了一句：「韓警官也早些休息，別為了案子累壞了身體。我猜，你今晚又準備睡警隊了吧？」

韓楊笑了一下，還真被小遙給說准了，自己的確沒有回去的打算。案子沒有破，兇手還在逍遙法外，說不定還會出現下一個死者，破案迫在眉睫。四方的壓力幾乎已經都壓在了韓楊這個大隊長的身上，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

「沒辦法，逼得緊。」韓楊回答。

手機的另外一邊，丁遙坐在電腦前，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的脖子，然後給韓楊發過去：「明天交了論文，就暫時沒事了，後天周末，我陪你。」

「周一你不是還有考試嗎？不用複習了嗎？」韓楊順手問了一句。

丁遙看著這句話，給韓楊發過去一個表示無奈的表情：「韓警官，看來你忘記了我是誰了。」

韓楊剛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隨即也為自己這句問話感到自嘲，是啊，丁遙是誰啊，市警官大學建校以來的第一大學霸，他怎麼會但心考試呢？那不是一件比過家家還簡單的事？

韓楊有發過去一個打自己腦袋的表情，接了一句：「是是是，我的錯。」

「周末帶我去小超市看看吧，我繼續寫論文，韓警官，早些回家好好睡一覺吧，別太累著。」

「好，晚安。」

「晚安。」

……

既然丁遙都叫自己回家了，這一次，韓楊出奇地聽話，在警隊待到十二點半的時候，警隊大樓最後一盞亮著的等也滅了，韓楊很快便騎著自己的小摩托回家洗洗睡了。

第二天的時候，韓楊早早便來到了警隊，雖然沒有提前太多，但還是比大部分人來得早。他再次打開了監控視頻，不過這一次，他已經不想再看那個殺人視頻了，反反覆復看了快十遍了，韓楊自認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他已經不想再看了。

更何況，那種就像殺人作秀一般的過程，又看不到體貌特徵，還有什麼好看的？

韓楊這樣想著，便準備查看這兇案之前的監控記錄。

但是，視頻還沒有打開韓楊突然靈光一閃，對自己之前的想法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作秀？難道，兇手真的是故意作秀嗎？他應該知道，這種24小時的小超市一定會有監控，那麼他既然選擇了這裡，就一定會被拍到，難道他真的不怕被監控拍到嗎？

既然他敢出現在監控頭下面，那麼他就一定知道監控在什麼方向，這樣，他就既能夠在監控下作秀自己的殺人過程，又能夠讓自己不會被記錄下最直觀的信息，所以，這個人，是有意而為之的嗎？

那麼，什麼人會知道監控的位置，以及角度呢？

韓楊思考了一下，便馬上從電腦前站了起來，拍了拍旁桌小偉的肩頭，說道：

「小偉，和我出隊。」

「隊長去哪裡啊？」

「第二次的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