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楚內亂，你說幫誰不好，將軍偏偏要讓我們幫那個馬希廣？」

一輛輛空車經過，在夜色下掩了蹤跡。直到現在，他們的任務才算完成。趙匡胤躺在馬車上，一搖一晃。

星斗滿空。

「誰知道將軍想的什麼？」他吐掉嘴裡嚼爛的狗尾巴草根，用手枕著頭。這一次，從南唐至馬楚，小路統共走了三天剛從正陽回來，便火急收拾了頭盔衣甲，帶領三四十人，一同領命。

如今馬楚亂成一鍋粥，若是不趁機攪和一番，倒真是浪費了大好的時機。馬楚與南唐，關係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南唐在人急時雪中送炭，幫的不是反叛的馬希萼，而是那個懦弱的帝君馬希廣。也許是日後操縱起來不費事些，畢竟人家是名正言順的君王。

他在正陽的時候，便是聽聞了馬楚之事，可惜林仁肇分身乏術，兵力一時半會到不了馬楚。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安排，趙匡胤想，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長官，您看，兄弟們忙活了這麼多天...」

「到了南唐，隨便你們去哪裡，酒錢都算我頭上。」

「還是趙校尉大氣，兄弟們可不費您的錢，只求休息幾天，這...需求可是不能少的。」

「去哪，便由你們定吧。」趙匡胤端過酒罈子，「到時候喝不過老子可都別給我回去復命。」

朱進搶過酒罈，猛灌了幾口。

張恪坐在車尾，斜著眼看朱進：「真像頭豬。」

朱進確實是一身肥膘，耳力也好得很。一把揪住張恪的衣領：「刻毒鬼，你說什麼？」

樊樓前，鼓樂喧天，燈火凝眸，遊人如蟻。

眾人剛踏入樊樓，尋個閣子坐下。虔婆見著不少人，眉開眼笑，忙叫了好些女妓一同陪客。朱進和趙匡胤一同皆是北方漢子，哪裡禁得住這番的溫香軟玉，怕是摸一把便會揉出水來一般。

趙匡胤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才喝上幾杯就覺得血氣上涌，眼前昏昏糊糊起來。一旁的徐適和張恪是南唐人，早已見怪不怪，忙拉了老媽子，輕忽忽地吩咐幾句。

好一番春色。

徐適湊近趙匡胤：「這些酒裡面可都摻了些讓你快活似神仙的東西，今晚不必我多說了吧？」

「用得著這種東西？你是小瞧我了吧？」趙匡胤舉起酒罈，吭地一聲撂在桌上。

他搖了搖頭，眼前才略微清晰。可身子卻是像冒了火一般的熱。身邊女兒的細語愔愔，唱著令人心醉的新詞。

「奚童眉眼明---」徐適摸摸那張臉蛋，滿意道：「今日倒是不錯。」

虔婆忙道：「哪敢給軍爺上些次貨？」

雖然眼前看不清晰，但是坐在徐適懷裡的人，卻可以看出，根本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此時正是衣衫半褪，滿臉紅霞。

他看得目瞪口呆，如此斷袖分桃之事，竟然是習以為常一般。早便聽說南邊的世風如此，不想竟是這般的開放。

徐適推開那個少年，半是開玩笑地對趙匡胤說：「這男人的滋味，你若是嘗過，保准不覺得噁心，說不定還會迷上。你，快去服侍那位。」

那少年被吻得意亂情迷，小手摸上結實的胸膛，便開始不老實起來。趙匡胤本來就已經壓不住慾火，此番更是火上添油。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模模糊糊間，眼前的人變了，那眉眼變得淡漠起來，但是要精緻許多。只是臉上同樣蒙了一層紅意，趙匡胤心中一驚，忙放開那個少年，跌跌撞撞地衝出去。

剛才...眼前的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那人的模樣？腹間的邪火一時間竟然都壓不下去。

那酒，不太對勁。

「是西域的鸞鳳花，有令人目迷暈眩之效，食之過多則會上癮。」

趙匡胤跌撞著站起，看著眼前的人。

這次不是幻覺了，而是活生生的人。

「這般花天胡地之所，還是少來為妙。」重光扶了他一把，「好好的力氣用在戰場上才是。」

「是你...」

他現在渾身燥熱，哪裡顧得了這麼多，一把就將來人推到牆邊。

重光的手被他反剪到身後，後背重重地撞擊在牆上的痛楚一下子模糊了意識，等回過神來，嘴唇就被死死地吻住。

青澀的吻技讓人不好受，再加上因為兩人身體緊密相貼而感受到對方身體明顯的變化，重光臉色刷地變了。

用盡全身的力氣都推不開，重光本來力氣就不大，這下真的是回天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