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讓人看見了。」白鹽回頭看著這個讓她牽掛的盟主，心裡又酸酸的，想起鳳夕的好手藝，就不好受。

「鳳夕想我了嗎？」白鹽懶洋洋地趴在宮徽羽的肩膀上，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

宮徽羽點點頭，還說鳳夕這些日子每天睡覺前，都要問他，娘什麼時候回來，他還說，要每天都給娘做飯。

白鹽聽得很是高興，雖然鳳夕和自己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但是現在卻比親人還要親密。

公子溪這些天喝得酩酊大醉，皇上三天兩頭看不見他，心裡也很奇怪。

「你說，溪兒這是怎麼了？怎麼這些日子……」皇上說著，看到門外晃過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有些熟悉。

皇後隨著目光看向門外，公子溪換上了湖藍色的長袍，好像剛從宮外回來，還醉醺醺的。

「有些事情，你我也不方便插手，只能默默看著，到了必要的時候，溪兒也要做出決定。不能總是一味地付出，一點收穫也沒有。」皇後也是過來人，看著自家太子一蹶不振，性情大變，都是白鹽的錯。

白鹽剛和宮徽羽分開，公子溪就回府了，渾身都是酒味，和平常的他一點也不一樣，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儒雅，而是多了幾分霸道和不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白鹽頭也沒回，冷冷地說了一句，湖藍色的影子一下傍在門旁，清醒了一下。

「要一起嗎？」公子溪眯著眼睛看著白鹽，假裝驚訝地說了句「哦對，你有身孕，不能喝酒」。

「你到底要怎麼樣？」白鹽再也受不了公子溪這樣的冷嘲熱諷，「若是可以，你放我走？」

公子溪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總算醒了一大半，指甲深深陷入手掌，渾身顫抖著。「好讓你和他在一起？」他像是自嘲，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沒有那麼說。」白鹽第一次厚著臉皮和公子溪討論這些事情，公子溪笑得更加凄慘，「我喜歡你那麼久，到如今都沒有改變，只是因為……」

「信與不信，是你的事情，我若是說我沒有孩子，你信我嗎？哪怕一點。」白鹽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公子溪。既然決定了宮徽羽，就一定要傷害公子溪，公子雪夕不過是推瀾助波，當了一個中間人罷了。

「我信。」公子溪強迫自己開口說著，眼淚從往日那輕佻溫柔的丹鳳眼裡落下，「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越是這樣，白鹽才越難以下手，難以開口。他用盡全部的力氣去愛她，可是這註定是一個沒有結果的就選擇。

「可惜，你信錯了人。」白鹽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緩緩抬起頭，想要把眼淚憋回去，可是眼淚那樣不爭氣地落下，眼前的一切開始朦朧起來。

「我知道，否則我不會等了她三生三世卻沒有換來一世的善果。」

「我也不會放棄了那麼多，選擇成為一個凡人。」

「我更不會，寧願生生世世只當一個溫柔的他人，我也想伴她身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白鹽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眼淚嗒嗒落在袖子上，白鹽壓制著希望自己的哭聲不讓公子溪聽見。

「如今……我放棄了。」最後一句，白鹽覺得手臂突然一陣刺痛，袖子逐漸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