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拒絕。」

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不大也不小，卻在這四周的喧鬧聲中尤為清楚，清楚到傳進唐小帥耳朵里留下刺痛的感覺。

周圍的人同時一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幾個腐女，她們滿臉猶疑地互相推搡，才有那麼一個比較大膽地開口問：「方瑞，你說的是真的？」

「我說的是真的。」

「哈哈我開玩笑的。」

方瑞和唐小帥的聲音同時響起，兩人相視，前者一愣，後者笑得更甚，而圍觀群眾以他們為圓心將詭異的沉默不斷擴散開來，只剩下最外圍戴准淮「哎喲哎喲」拚命往前擠的無力喊聲，和史前罕見的集體吞口水的聲音，這個聲音由於參與人群眾多，在高大的教學樓上空引起了一陣共鳴，把過往的鳥兒都嚇得不要不要的，沒敢吱聲。

直到大嗓門的李群芳一聲吼：「都給我回去！」詭異的圍觀事件才漸落帷幕，剩下你看我看你說我說和意外有序的腳步聲響起。

就是方瑞的這個班福氣好，還能回座位繼續圍觀，畢竟當事的兩人，一個愣著，一個笑著，明顯沒有回座位的意思。

「大家不好意思啊，我那是開玩笑的。」

唐小帥笑著聳了聳肩，可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毛骨悚然。

什麼開玩笑？那你倒是告訴我，你那種將「皮笑肉不笑」演繹到極致的笑容和毫無笑意冰冷無比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別盯著我們，會嚇出人命的！

太可怕太可怕！眾人紛紛扔下圍觀西瓜，撿起書就是格外自覺地讀了起來，興許是怕得緊了，讀書的聲音大得很，轟轟隆隆一片（你打雷呢你），把李群芳的怒火壓下去不少。

方瑞心情複雜地回神，沒敢看唐小帥，低著頭都能感受到那種能把他腦殼給灼穿的炙熱視線。

一直扮演進退兩難角色的班導苦笑著讓李群芳進來，身後可憐的助理已經無力哀嚎自己多次受罪的耳朵，一臉苦瓜樣地站在班導旁邊等。

等什麼呢？你說還能等什麼，傳統婦女李群芳怎麼可能放過這兩個胡鬧的學生，尤其是她剛剛講完訓話就發生這樣的事，這不是明擺著打她臉嗎？

就算開玩笑那又怎樣？那也不能在學校開，學校就是讀書的地方，哪能允許你們一天兩天的胡鬧！

向來秉持著這種理念的李校黑著臉對罪魁禍首的兩人說：「下節課不用上了，來辦公室坐坐。」

她倒是沒察覺到唐小帥的異樣，只覺著他咬牙答應的樣子有些欠揍，便轉身和班導說了幾句，然後走了。

班裡的讀書聲頓時淺了不少，這時驀地一個聲音疑惑又欠抽地響起：

「咦？小帥你被拒絕了？」

班裡頓時又是一陣齊刷刷的吸氣聲，大家一致地看向唐小帥，見他臉色發黑卻依舊笑著，像極了那傳說中的死神，大家汗毛豎起的同時又一致地回頭看向遲鈍到不行的戴准淮，憤憤地開口道：「戴！蝸！牛！」

「我錯了QAQ……」戴准淮委屈地滑下座位不敢起來，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智商感人）。

於是兩個人向著李校辦公室去了，路過各個教室的時候還有幾個大膽的在那兒探頭探腦，不過在經過唐小帥「春風」般的笑容贈送後都心有餘悸地溜了回去，心裡直喊媽媽。

辦公室在二樓，兩人一路無言，方瑞覺得好難受，又不知道說什麼，一路上眉頭越皺越深，終於在進到辦公室的前一刻開口：「唐小帥，你為什麼這麼放肆啊？」

放肆？好不容易等來回話，唐小帥不理解了：「我放肆嗎？」

「你不放肆嗎？」

「我放肆嗎？」

「……」這對話沒法繼續下去啊。

顯然方瑞已經知道唐小帥剛才並不是在開玩笑了，就像昨晚在沙地時一樣，只是喜歡這種東西他真的還不想面對，否則又會失眠的。

算了，先對付棘手的李校再說吧。

方瑞這會兒倒是敢看唐小帥了，卻見他歪頭盯著自己，手撫摸著下唇，笑得狐狸一般。

等等，你不會要亂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