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放學好一會兒了，方瑞追到唐小帥後將他臭罵了一頓，看著他笑得令人心煩的表情，方瑞知道，八成又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說起來，跟唐小帥這種人計較，只會讓自己命短，這點方瑞深有體會，於是在對方還捂著肚子笑得自在的時候，他一步兩步，快速地回到高二校區，無視某人跟在後頭嘰嘰喳喳，他收拾好書包，麻利走人。

「喂！不用這麼小氣吧？我只是笑一笑……」唐小帥拿好書包跟了上去，在方瑞旁邊笑臉相賠，「好啦好啦，我錯了還不成，我不該在別人面前——」

「閉！嘴！」

「好的！」唐小帥立馬敬了個禮，抬頭挺胸地走了起來，眼神卻猛地投向樓下行色匆匆的李校助理，犀利地眯成一條縫。

至於跟蹤被發現的助理？他早就飛奔著往辦公樓去了，內心還淚奔呢，他怎麼就這麼苦，攤上跟蹤監視的活了……剛剛唐小帥那個眼神，他真的是想起來就直打哆嗦。

太可怕了。

助理縮縮肩，飛快地趕路，手裡的筆記滿滿噹噹的都是字，他剛剛會被發現，是因為他正在審查這些當時速記下來的信息點，當然可憐的方瑞不知道，圍觀了他們親嘴的還有這麼第三個人。

感覺信息好多……助理囧囧地回到辦公室，發現兩個校長都不在。他只好整理好手中得到的信息，排好後放在了李校桌上，然後盯著天花板唉聲嘆氣。

難做、難做啊！

發現了助理跟蹤的唐小帥當然沒有追上去，只是眼神殺了一下讓對方明白。自從方瑞提出要和他那些糟心事絕交，唐小帥就覺得當初和李校的約定有些不妥。不是說他沒法將人帶進S大，而是這個充滿誘惑力的約定讓李校安定不下來，勢必會找個人監視進度。假如他安安心心輔導方瑞，李校反而會懷疑，隨後肯定會找他談話，內容是關於如何給力地給予輔導。

方瑞知道約定也沒用，這個約定當初就有些被他強買強賣的感覺，方瑞內心定是有塊疙瘩不舒服。那麼，他該怎麼做，才能既應付李校的口味又不會讓方瑞接觸那些事，甚至對他刮目相看呢？

最首要的一點，就是盡量不在學校施以過於親密的舉動吧。唐小帥點點頭，他明白啊，可是這麼大個活人每天放在眼前，他要怎麼抑制衝動啊？所以當初換座位什麼的果然是戰略失誤？

唐小帥就這麼一路思考著，一路回絕不時問他「要不要打球」的男同學，一心二用，把方瑞煩得直踹他腳跟：「喂喂唐狐狸，走路呢！看路好嗎！」

「你是在關心我嗎？」

「個屁！紅燈了你還往前走你是不是傻！別人都在看你！」

「誒嘿嘿~」唐小帥經典傻笑。

「……」方瑞經典扶額。

回到公寓的路上遇見了在公園玩耍的小宇和小黑，方瑞無可避免地想起上次他們殘害這兩小隻的思想一事，再次無力扶額，上樓去了。

一到了公寓，唐小帥就口無遮攔了：「小瑞，蘇果都看出來我喜歡你了！」

「所以呢？」方瑞邊掏鑰匙邊說。

「所以——」唐小帥突然壓過來跟他咬耳朵，「足見我對你感情之深！」

「…咳咳。」開了門方瑞迅速進了屋，還不忘探頭出來給唐小帥補一刀，「蘇果妹子知道能代表什麼嗎？」

是啊不能，方瑞又沒說喜歡他。唐小帥吃了癟，眼珠一轉跟個三歲小孩一樣咬牙道：「我可以找蘇果看看你看我的眼神，從而鑒定一下！」

「……」拚命憋笑的方瑞只能以短暫的沉默作答，然後說，「你覺得她會願意？」

「可能人家早就暗中觀察看出來了呢，你和我可是同時站在她面前呢！」

這個可能性把方瑞嚇到了，不過很快他又鎮定下來，慌什麼，看了也沒用，那種感情他壓根沒有！

見唐小帥垂死掙扎般站在門外，本來頗有氣勢的神情因為肚子一陣轟鳴瞬間皮球泄氣一般，只摸著肚子哀怨地看他，方瑞他媽可恥地心軟了。

「進來吧，一起吃晚飯。」

「好~」某隻搖著超大號狐狸尾巴興奮地沖了進來。

唐小帥看來是早早就餓了，畢竟中午沒怎麼吃，方瑞因為剛才的發暈也有些餓，兩個人很快將飯菜收拾進肚子里，然後又是慣例的，唐小帥去洗碗，方瑞整理桌子。

等唐小帥洗好碗，方瑞想著他也該走了，對方卻得寸進尺地大喇喇站在面前一動不動，一張口就問：「你不喜歡蘇果，那你有其他喜歡的女生嗎？」

突然就這麼不自信了？以前是誰口口聲聲說他方瑞不敢承認喜歡唐小帥的來著？怎麼現在就憂慮起來了？方瑞覺得好笑：「不是，你以前不是挺自戀嗎，覺著我肯定喜歡你？」

「這是事實！可是，難保有其他優秀女生的出現，你難道不會變心？」他盯著方瑞，頭上要是有耳朵的話估計都豎起來了。

「變什麼心變什麼心啊！我哪來的對你的心可以變啊！？」結果唐小帥還是那麼自戀是嗎？！

「對！我不該對你沒信心，也不該對自己的魅力沒信心！」唐小帥說著堅定地點了點頭。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方瑞無力地將人趕回隔壁去了，自己拿著衣服去洗澡。

也是，戴准淮喜歡了蘇果這麼多年，蘇果卻喜歡的…咳，自己，戴准淮傷心的樣子都讓他們看見了。同理，唐小帥喜歡自己這麼多年，自己若是喜歡上別人，他能不傷心嗎？受到如此啟發能不未雨綢繆嗎？誒等等——

我！特！麼！想！的！什！麼！鬼！

方瑞一激動，不小心把水龍頭撞了，花灑水量瞬間變多，水砸到他眼睛上讓他猝不及防地叫了一聲，緊接著浴室門被「唰」地一下打開了。

「小瑞你怎麼了！」唐小帥站在門口對著一片水汽大吼，然後盯著朦朧身形的方瑞直了眼。

「他媽給我滾！」一洗髮水瓶就扔唐小帥頭上，唐小帥哎喲了一聲，還不忘調戲調戲：「小瑞你身材不錯呀！」

找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偷偷聽動靜，厲害呀，懂得折返回來蹲守了呀，要不怎麼叫得這麼小聲唐小帥都能聽見？方瑞惡狠狠地走過去，唐小帥如願以償地看見了他沒穿衣服的樣子，瞬間感覺鼻血都要出來了，就被方瑞關門關了個措手不及：「滾回你隔壁去！」

唐小帥捂著被門擦到的鼻子，得，這下好像真的要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