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生洗好澡，拿著幹毛巾站在溫桓房間門口，光著的白嫩腳指頭無措得勾了勾地毯，看著溫桓鋪床把枕頭擺放好。

「洗好了？」溫桓轉過頭來看見裴亦生，接過他的毛巾無奈得幫少年擦頭髮，「你怎麼不擦幹呢？這麼睡會頭疼。」

裴亦生乖順得低著頭，輕聲應著，白皙的耳朵變紅了，在頂燈照耀下可以看到耳朵上細小的絨毛。

「好了，你先上床吧，我去洗澡。」溫桓拿著毛巾和換洗衣物走進浴室，門沒有關嚴，透過縫隙可以看到磨砂玻璃里的人影輪廓。

裴亦生坐在床邊，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浴室里的玻璃門，他不是想看溫桓裸體，沒有半點齷齪的心思，只是鬼使神差得坐在這盯著玻璃門裡人影的每一個動作。

溫桓洗好推開門，抬頭正對上裴亦生的視線，微微尷尬了一瞬才笑道：「看什麼？還不睡，明早還起得來？」他走過來，許是擦得幹凈的緣故，一滴水也沒掉在地毯上。

打了個哈欠關上了頂燈，只留了小夜燈，是個桔子形狀的發著橘黃色的光暈。

「我擦幹就睡，你先上床。」

裴亦生聽話得躺進被窩裡，雙手抓著被角，微挑的眼睛濕漉漉的盯著溫桓，溫桓擦幹頭髮，回頭瞧見那雙眸子，笑道：「你眼睛還真是好看。」

被誇讚的人心裡美滋滋的冒泡，故意顯擺的眨了眨眼睛，見溫桓要躺下來，忙把被子掀開一邊，等溫桓躺好才蓋好。

「晚安。」裴亦生低聲道。

「晚安。」溫桓又打了個哈欠，側過身子對著裴亦生閉上了眼睛。

溫桓的呼吸聲很輕，不仔細聽都聽不到，有些緩慢沉穩，一呼一吸和自己的頻率漸趨一致。裴亦生心臟撲通撲通的有力跳動著，餘光瞟著在小桔燈光暈下的溫桓的睡顏，如其人一般的溫順，像只大型犬，被踩到雷區時也會露出獠牙。

一動也不敢動，盯著天花板上的花紋，裴亦生覺得自己的臉又紅又熱，想起在高二一班時有同學提起的同志。自己，喜歡男人嗎？

應該不是。面對林正的時候，一點旖旎心思也沒有。和面對女生時是不一樣的，根本沒有將對方列入愛情的範圍。

而面對溫桓，只會小心翼翼得討好。是她們說的患得患失吧。所以，他應該是喜歡溫桓的，除了溫桓，不能接受其他的男人。

那麼這樣的自己算同志嗎？他只喜歡溫桓，也不會接受其他的男人抑或女人。或許說這些為時過早，但偏執的自己還能接受別人嗎？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想著，身旁的溫桓忽得動了，大長腿不安分得翹在裴亦生大腿上，壓得裴亦生悶哼了一聲。

瞧著溫桓閉著的雙眼，估計是睡著了。裴亦生嘆了口氣，想把對方的腿搬下去就怕弄醒，早就注意到溫桓明顯的黑眼圈，這兩天應該沒睡好。想了想還是沒有動作。

平躺著閉了眼，伴著耳畔勻速和緩的呼吸聲許久才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