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撿來的男人
小說: 腹黑將軍又渣又絕情 作者:长腿小孩 字數:2017 更新時間:2019-04-26 09:25:30
「西風,這男人哪來的?」坐在破廟深處的男人開了口,沙啞的嗓音讓阮西風皺了皺眉。
阮西風抖了抖肩上的雪,垂眼回道,「森林裡撿的。」
「你昨日撿了只貓第二日便跑了,今日撿個人明日自會有人來尋他,還是丟回去罷。」趙山拖著破爛茅草坐到熱源旁,火燒的旺,但阮西風感覺不到暖。
他皺眉,依舊堅持讓地上昏迷的男人留在廟裡,「送回去他會凍死。」
趙山嗤笑,「那是他的命。」
阮西風眯眼,「人也可以改命。」
趙山諷刺一笑,「痴人說夢。沒人能改命,你也不能。」
「救了他,就能。」阮西風從門後拖出一層又一層的幹茅草,附在一起放在熱源旁,再把昏迷的男人放在上面,拿了三層茅草蓋在男人身上。
「給他用這茅草,你呢?」趙山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茅草,警惕的看著他。
阮西風眼沒抬,淡到,「不用。」
趙山又笑,「傻愣子。」
阮西風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沉默。
冬天裡冷的很,沒這火是會凍死人,趙山睡了,昏迷的男人依舊昏迷,阮西風只給他餵了一點幹凈的水。他根本沒有食物,昏迷的人能不能活只看他自己。
阮西風整晚沒睡,他看著火防止它熄滅,又時刻摸著昏迷男人的額頭,害怕他出什麼狀況,還要給趙山整理被踢飛的茅草。
夜更深了,阮西風也有些昏昏欲睡。他坐在旁邊,思考起剛才遇見那男人的場景。
那時候天還沒黑,殘陽在西邊快被隱沒。森林裡安靜如常,阮西風習慣性的到林里逛了一圈,只是想找些可以食用的蘑菇。
運氣好還可以看見野兔。
野兔沒看見,卻看見一個身著不菲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
這男人就是現在躺在阮西風腳旁邊的男人。
他不知道他叫什麼,他還沒來得及問,他就倒地不起。
阮西風第一反應就是救人,沒管太多,直接帶回破廟。
其實細看,這男人定是顯赫家族中的人。皮膚是細膩緊緻,容顏精緻,長發也被上好的玉簪扣住,若不是被阮西風狼狽的拖回來,這髮型也不會亂。服飾也是上好的布料,哪裡像他,一身襤褸粗布衣。
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他一乞丐養大的人,也不知道怎麼看人受傷。
也沒錢沒法看病,人昏迷了他也只能幹坐著。
帶回來和丟在那沒什麼兩樣。
阮西風拿著手裡的破碗,心思沉了。趙山說以後他的命和他一樣,在這破廟老去然後死。
他倔強的說改命,趙山見過的比他多懂得多,沒和他爭辯,也懶得和一個正處於年少不知事的阮西風說話。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阮西風長大,自那以後在沒提過改命。也知道改命難,生來就是乞丐,哪有那麼容易翻身。
可他卻替別人改命。
說他狂妄,他只是想救人,說他無知,可這人也沒死。
東想西想天開始泛白,第二天也已經到來。
早晨有野兔出沒,阮西風門清。給火加了幾把柴夠燒幾個時辰,隨後拿了打野的工具就離開了。
他不去找食物,三人就得餓著。
林里長大從來不走正路,專挑歪路跛路走,也不是沒原因,有野兔出沒。
路過叢林小道的時候,阮西風看見一批人馬衝上了山。
這些人來勢洶洶,還是離遠的好。阮西風連忙拿著兩隻野兔跑了。
等著中午,魚啊兔啊都沒了,阮西風才心滿意足的帶著戰利品回破廟。
三隻兔子,一人一隻三條魚一人一條,他都打算好了。
這樣奢侈的食物還是頭一回。
心情大好,就連聽見小鳥啼叫也像是在聽歌一樣,阮西風很久沒有這樣好的心情了。
破廟還是安靜的在那裡,平常趙山曬太陽的地方卻空了。廟裡也有一陣一陣灰煙飄出。
阮西風神經一緊,登時才覺得糟了!
剛才那波人馬是沖著昨晚那男人來的吧!
怪他沒腦子!趙山肯定出事!
他死攥著魚和兔,抽風一樣的跑進了破廟,昏暗壓抑嗆的人難受的灰煙撲面而來。
阮西風的心在看見地上那男人時,立刻涼了。
趙山的血都凝固了。
死了有很久了。
阮西風僵硬的扯過他的手,使勁捏著,給他暖暖,可他的手也冰,和趙山的手一樣冰的嚇人。
「趙山……」阮西風知道沒用,可還是哽咽的喚了一聲。
他是趙山養大的,就算不是爹也算是朋友。
他還記得往年這些找兔打魚都是趙山來,現在老了,沒力氣了,輪到阮西風來照顧他。
他還以為趙山多活幾年可以享福,那麼簡單的事情,可現在人說沒就沒了。
阮西風很沒骨氣的哭了,黑乎乎的臉上除了泥巴還有碳灰,和眼淚混在一起更髒了。
乞丐哪裡需要形象啊,阮西風從來都不在意這些。
他哭的很厲害,都忘了昨晚那個人的存在。
直到安靜的破廟裡除了抽涕聲響起另一道聲音——
「閉嘴。」
陌生的音色,低沉的可怕。
阮西風渾身沒來由的一震,護著趙山的屍體看向了身後。
蕭涼手裡還拿著劍,閃著刺眼的光,他看著淚眼迷濛的阮西風,心裡沒來由的嫌棄。
阮西風傻眼了,眼前這人刀柄上還有血,穿著和昨天他撿回來的男人一模一樣。
只是一個沒睜眼而這個卻是有一雙銳利深邃的眼。
「你殺了他?」阮西風仰著腦袋問。
蕭涼眯眼,冷淡回答,「沒有。」
「若是沒有,劍柄處哪兒來的血跡?忘恩負義的畜牲!」阮西風些許激動,羸弱的身軀隨時都可能沖向蕭涼。
可他不敢,他怕死,怕蕭涼殺了他,就沒人給趙山造個墳了。
蕭涼握緊手裡的劍,什麼都沒說。
兩人對質著,最後蕭涼退了一步,阮西風才看見門外還站著一人。
「帶走。」蕭涼深冷的說了兩個字。
還未待阮西風反應過來,後腦勺一陣劇痛,腦袋『翁』的一聲,黑了。
蕭涼將他擊暈,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