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鴻遠和殷開霽喂完妖獸後，就一起回了前面，和眾師兄弟一起，聽鄒師父講課。

他們這些還未激發甫氣的孩子們，每日有半天時間要聽鄒正志講習。

但是講習的內容卻不是什麼心法功學，而是民間學堂的一些《弟子規》啊，《道德經》啊之類的。

遙山門祖師爺荊良朋曾說，修鍊不在身法，不在天賦，在於心誠魂清。當初教導素修竹三人時，也是如此。

先會做人，再來做事，才是正道。

奈何現在多少門派不知道這個道理，所教弟子，皆一身浮躁之氣，難有大成。

屋內，書聲朗朗，殷開霽破格坐在昔鴻遠身邊。

昔鴻遠一字一句讀得認真，他曾經，也被父母親親自督促過讀書，現如今，一看到這些書本，心裡懷念得很。

殷開霽本不喜讀書，但見昔鴻遠這樣，也被吸引地刻苦起來。

不得不說祖師爺的方法很成功，這些人長大後，俱是光明磊落，赤子之心，在修仙路上的潛力不可限量。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殷開霽與師兄們修習了一天，體驗了生活，待到兩日後昔鴻遠去山下將他的衣服拿回，殷開霽算是正式地在遙山門安家落戶了。

......

秋去春來，轉眼過去，昔鴻遠已經長成了清清朗朗的十七歲少年，而殷開霽，剛到十五，卻也是挺拔修長，劍眉星目的翩翩少年郎了。

這天早上，又是每天不變的鄒師父的早課，昔鴻遠坐在了窗邊的位置，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師哥，昨晚沒睡好嗎？」一旁的殷開霽問道，昨晚他...應該沒弄醒他吧？

「不是，就是覺得無聊了些。」昔鴻遠一手支著腦袋，另一隻手晃晃悠悠地去扭殷開霽的臉頰。

嗯，小時候就說這小子長得對他的胃口，長大一看更是如此，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看，怎麼看都喜歡。

殷開霽早已不是小時候的愛哭鬼和撒嬌王了，這會昔鴻遠來捏他，雖不好意思，但出於想親近昔鴻遠的心情，還是讓他捏了。

「師弟，今日早課，要拜託你擋著師父了。」昔鴻遠笑道。

昔鴻遠如今是瀟灑美少年，美皙如玉，秀眉而長目，勾唇一笑，驚艷萬千。

殷開霽心裡又湧現出那種不知名的悸動，不自覺地看呆了。

「師弟，我與你說話呢。」昔鴻遠不知殷開霽出神，湊近了去喊他，一雙鳳目光彩熠熠。

「什麼？哦，好。」殷開霽突然嗅到一陣清香，猛地回神，才發現昔鴻遠已離他極近。

那清香只有愛幹凈的昔鴻遠身上才有，是崑崙山的一種草，昔鴻遠最愛用它碾成汁液來洗衣服。

「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發獃？」昔鴻遠好笑道，「莫不是哪次下山的時候被哪家小娘子勾了魂？」

十幾歲，正是少年慕艾的時候，每次下山，這些身姿不凡如流雲清風般的少年，都會吸引小娘子小媳婦的目光。

昔鴻遠每次下山一趟回來，手裡必會拿點東西。不是這家的小娘子送的，就是那家的姑娘給的。

每次昔鴻遠拿這些東西分給眾師弟時，殷開霽一概不要，還一個人悶悶不樂地發獃，弄得昔鴻遠摸不著頭腦。

虧自己還特意找了最好的留給他呢，這一臉喪氣樣是怎麼了呢？

昔鴻遠不知殷開霽心思，但殷開霽不喜歡，幾次之後也就不怎麼把這些東西拿回來了。

昔鴻遠不禁仰頭感嘆，哪有他這麼好的大師兄喲！

殷開霽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看到大師哥與那些女子談笑聊天時，心裡總有莫名怒氣，卻不知道該向誰發，只好自己默默忍著。

他似乎總想只讓大師哥和自己一起，與別人接觸過近，哪怕是各位師兄們，也不行。

「發獃？我有嗎？」殷開霽微微避開昔鴻遠的目光。

「當然有，罷了罷了，大了呀，心思難猜喲！」昔鴻遠收回手，「鄒師父來了，快做好吧。」

鄒正志進來，先是弟子行禮，然後就開始了講習。

殷開霽在昔鴻遠身前坐得筆直，眼卻老想往後看。

正胡思亂想著，後背冷不防地被戳了一下，「專心點，要是這次考試再不過，我可不給你放水。」

殷開霽無聲地笑了笑，將心神放在書本上。

昔鴻遠趴在桌上，無聊地看著窗外，眼神空悠悠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課畢，大家都來到屋外放鬆嬉鬧，昔鴻遠因嫌吵，便來到樹下斜躺著。

「師哥。」殷開霽也跟著過來，看看那邊三三兩兩玩鬧的師兄們，「師哥今日要去山上修鍊嗎？」

「不去。」昔鴻遠長舒一口氣，「師弟，吹笛子給我聽吧。」

殷開霽淡笑，從腰間取下一隻通體碧綠的玉笛，「師哥想聽什麼？」

那隻笛子是他八歲時，昔鴻遠送他的禮物。

————

「師弟，瞧我給你買什麼來了？你可要好好學，師哥還指望著你給師哥吹笛子聽呢。」昔鴻遠將手裡的玉笛遞給一臉興奮的小孩。

「嗯，我一定好好學，將來天天給師哥吹。」殷開霽很是感動，不停磨砂著玉笛，十分寶貝。

「那就不必了，我怕吵。」

自那以後，殷開霽特意在山下找了人教他吹笛子，平時更是笛不離身，十分珍視。

那笛子，殷開霽從未給別人碰過，每天擦拭，連昔鴻遠都看不下去了 。

「我說開霽啊，這就是我隨手買的一個笛子，不值多少錢的，你別跟當個寶貝似的。」昔鴻遠都被殷開霽感動了。

多單純的孩子啊！

待殷開霽學會以後，遙山門便時時有笛聲飛揚。

————

「吹點舒服的，我想睡會。」昔鴻遠往旁邊一歪，正好倚在殷開霽肩上。

「師哥，睡太多於神思不益。」

儘管嘴上這麼說著，殷開霽還是將笛子橫在嘴前，舒緩的曲子便悠悠流出。

昔鴻遠閉目，覺得心神都在這聲音里寧靜下來。

笛聲裊裊，歲月悠悠，依然如昔。

......

一曲終，昔鴻遠早已睡去。

殷開霽小心地放下笛子，將昔鴻遠攬在自己懷裡。

做這一切時，殷開霽覺得自己從未這麼緊張過，心砰砰亂跳，一種強烈的情愫就要破土而出。

殷開霽瞧著昔鴻遠的睡顏，竟與夢裡的情景相重合，一時恍惚，頭便慢慢地低了下去。

漸漸靠近，直到昔鴻遠淺淺的呼吸打在臉上，殷開霽像著了魔似的看著昔鴻遠的眉目。

大師哥，大師哥，是我的...

嘴唇想要去觸碰，卻不料懷裡的人突然睜開了眼，一個用力便將自己壓在身下。

「哼哼，想偷襲我！說，想在我臉上搞什麼鬼？！」昔鴻遠得意洋洋地撐在殷開霽身上，俯視著他。

畫面定格在此，百年老樹下，落花朵朵，白色身影和青色身影相交疊，髮絲繚繞，一眼萬年。

殷開霽忽然就想起那一日來，也是這樣...

————

「我說，我不過是收了些姑娘們的禮物，又沒幹什麼，你這幅表情是怎麼回事？」

昔鴻遠皺眉看著對面一言不發，沉著臉的殷開霽。

殷開霽繼續沉默，只是望了一眼昔鴻遠。

「還敢瞪我是不是？真是反了你了！」昔鴻遠愈發急躁，上前抬起殷開霽的下巴，「到底怎麼回事，說！」

真是搞不懂這小孩，一回來就沉著個臉，不吃不喝，還不理人，什麼毛病？

殷開霽與昔鴻遠一起長大，同住一屋，感情自然比其他師弟要深厚一些。昔鴻遠也不想看他這幅樣子，沒的讓人擔心。

殷開霽也是倔，就是不理人，氣得昔鴻遠一下把人踹翻在地上，踢了幾腳。

「你倒是和我犟上了，有出息了你！」

見殷開霽想起來，昔鴻遠跪下單膝卡在殷開霽兩腿間，一隻手拉住殷開霽的雙手拉至頭頂壓住，另一隻手鉗住殷開霽的下巴，「給我說話。」

殷開霽無聲地看著身上的昔鴻遠，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忽然動了一下，就此淪陷。

「我，我不喜你收那些東西。」殷開霽終於開口，卻不知為何，聲音嘶啞。

昔鴻遠見他說話，氣也就消了，將人拉起在懷裡拍打著灰土，「你早說不就行了，我下次不收了，疼嗎？」

殷開霽心情忽好，臉色也晴朗起來，「沒事，是我該打。」

到了晚間兩人洗漱過後，昔鴻遠還是要殷開霽脫掉衣服來看看。

殷開霽突然就害羞起來，不肯給昔鴻遠看。

昔鴻遠揶揄道，「你自小與我同住，身上哪裡沒被我看過，這會怎麼就害羞起來了？」

昔鴻遠堅持要看，殷開霽無法，只得脫了上衣給他看。

少年的皮膚光滑細膩，因為每天鍛煉而有薄薄的肌肉，摸起來手感甚好。

昔鴻遠覺得舒服，不停地摸來摸去，摸了幾把就被殷開霽抓住手，「別，別摸了，癢。」

昔鴻遠掃興地收回手，脫了衣服準備睡覺了。

殷開霽默默穿上衣服，覺得身上被昔鴻遠摸過的地方有些發熱。

不去管它，還是睡覺吧。

睡至半夜，殷開霽愈發覺得身上火熱，夢裡無意識地出現了昔鴻遠的模樣。

「師哥...我不舒服...」殷開霽呢喃道。

「不舒服？師哥看看...」夢裡的昔鴻遠將他抱在懷裡，如晚上般撫摸著自己的身體。

卻是更熱了，且下身，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