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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纏情債

    霸道桀驁痞子攻(龍太子)×清冷淡漠倔強受(雁黎) 天宮裡最清冷的冰美人遇上最霸道風流的龍太子,初見面,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眾仙都以為這梁子是結大了,可龍太子敖晟如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雁黎離去的方向,最後笑得諱莫如深,道了一句:「有意思。」 笑話,他龍太子的臉豈是任人打的?既然動了,那必要討要回來。 不近人情又如何?他敖晟掌管浩瀚萬里東海,還怕化不開一個冰疙瘩? 「放開!」被摁在牆上的雁黎眼刀凌厲,拒人於千里之外。 敖晟舔舔自己的下唇,逗弄似的玩笑,盯著他的薄唇:「我就是不放,你難道要咬我嗎?」 這桀驁脾氣,就連東海的老龍王也說,他那性子,我也奈何不得。 全名《千秋錄之纏情債》

    第十章 善解人衣

    小說: 纏情債 作者:世味煮茶 字數:2588 更新時間:2019-04-25 17:33:40

    此時人間已是深夜,小鎮子沒有不夜天,敖晟於空中尋了一會兒,也只有一家店是亮堂的。

    正是瀲灧坊。

    見這位財神爺再度光臨,老鴇笑得臉上的粉都要抖三斤,拎著裙擺就迎上去。敖晟微抬下巴,包下整個三樓的房。

    老鴇瞄了一眼他懷裡的雁黎,見敖晟這副火急火燎的模樣,又是笑又是贊:「爺二位可真是龍陽情深呢。」

    敖晟低頭,果不其然碰上雁黎的一記眼刀。

    將雁黎慢慢放在絲被軟床上,敖晟褪下他最外層的衣服,隔著中衣撕裂的地方看著他背上的傷勢,傷口倒是不深,青鸞那個小牲畜到底也不是戰鳥。

    於是將手掌貼上去,微微用術,雁黎只覺得背後一熱,疼痛的地方漸漸緩和,知道敖晟是在替他療傷。

    「好了,」敖晟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如今,你可又欠我一個人情債了。」

    明明傷已經療好,可是敖晟卻絲毫沒有要要解開他的意思,雁黎動不了,只能躺在他的懷裡,看不見他的臉,卻感受的到他的溫度。

    敖晟的體溫很高,不一會兒相貼的地方覺得出了汗,雁黎甚至感覺得到他的氣息就在自己的耳邊,滾燙炙熱。

    「難得阿黎在我懷裡,不做些什麼似乎對不起風月。」敖晟故意把嗓音壓低,在雁黎耳邊吹了一氣。

    雁黎心臟漏了一拍,隨即就覺得自己耳邊的發被攏了一下,敖晟溫熱的臉龐從背後靠近,幾乎要貼上自己的側臉,還帶著輕笑的聲音。

    若是能出聲,他一定要大罵一句:「放開!」

    似乎是能聽到雁黎心聲一般,敖晟終於在雁黎耐心用盡之前,在他神闕一點,解了他的封。畢竟要是耍過頭了,這冰稜子的倔脾氣一上來,硬是衝破了神闕可就麻煩了。

    脫離了桎梏,雁黎猛地從敖晟的懷裡站起來,抓起自己的外衣,一手攔在自己身前,退離敖晟數米之遠,像只防狼的小獸。

    敖晟忍不住想笑:「阿黎,好歹我剛剛救了你,你這副防採花賊的模樣可真真傷透我心。」

    雁黎抓緊衣服,恨不得將他凍死在原地:「欠你的,我遲早還你。」

    「除了以身相許,我可什麼都不要,」敖晟依舊油嘴,笑著起身往門口走,「這間房就留給你休息,我就睡在隔壁,長夜漫漫,希望『某人』能解風情呢。」

    「樓下的姑娘,都能解你的風情。」

    「我怕她們擾了我們的『好事』,特意吩咐了不準上來。」

    雁黎一抬手,將邊上的臉盆揮了過去,咬牙切齒:「龍太子真是善、解、人、意。」

    敖晟動也不動,眼皮一抬,臉盆又顧自飛回了原地,連裡頭的水都沒有灑出半滴。替雁黎關門的時候笑得極為浪蕩:「比起人意,我更善解人衣。」

    房門閉緊,雁黎才重新坐回床上,現在冷靜下來,他才發覺,自己的耳邊火燒火燎的。

    之前本是覺得敖晟是逞嘴能,故意說些曖昧言語來氣他逗他,可今日之事卻讓他覺得並非如此簡單。若是用玩笑來開脫,那麼這玩笑有些過了頭。

    他按了按太陽穴,真是煩。

    紅鸞星的事情已然了結,雁黎將血枯奪命陣殘留的毒物盡數清除之後,也該是到了歸天的那日。

    敖晟一早就來邀雁黎去逛逛,說今日是趕集,人間熱鬧。他本以為雁黎向來不愛熱鬧,更不愛陪他去湊熱鬧,也就是隨口問問。

    出乎意料的是,雁黎問了句:「在哪兒?」

    「鎮東,府前街。」

    雁黎點頭:「好」

    走上街的時候,敖晟才慢慢品出點味道來,看來雁黎這人是個拿人手軟的,欠了自己的情,像他這種不願與人深交的性子,應當迫不及待想還清了。

    說是趕集,可是到了府前街一看,沒看到熱鬧的集市,只看見一群烏泱泱的人圍成了一堆,中間火光滔天的,不知是做什麼。

    二人走上前去,就見一堆柴架子上綁著一個少年,那人口中綁著布條,眼淚婆娑,怕得直搖頭,可圍觀者絲毫不動。

    「這是做什麼?」敖晟問著前頭一個村民。

    「火刑,這是鎮里的老風俗了,專用來對付這些傷風敗俗的人。」那個村民啐了一口。

    雁黎皺眉:「他所犯何事?」

    「勾引自己的夫子,被抓個現行,聽說被抓的時候,衣服都沒穿,嘖嘖嘖……」

    「那為何受刑的只有他一人?」

    那村民壓低聲音說道「那夫子是鄰縣縣令家的獨子,誰敢燒他啊?事一敗露就花錢捐官,走了!」看敖晟和雁黎是外來人,他又說道:「不過這傢伙也不可憐,好好個人中什麼邪,喜歡男人,我呸!」

    雖說民間仍有人好男風,可終究難登檯面。有錢人家抑或是皇城大縣,尚能容忍玩玩小倌孌童之流,可這種偏僻鄉鎮里,正經人家裡若出了個好男色的,能被戳脊樑骨戳死。

    何況,還是師徒孽戀。

    人群中有披著喪服的幾人,面前放著紙錢火盆,像是這少年的家人。雖然他們也恨不得這種敗壞門風的儘早死了幹凈,可為了不落人口舌,該擺的場面還是要擺一擺。

    一個頭戴白花的村姑就在那兒嚎得特別洪亮:「弟啊!你怎麼就這樣了…天可憐見的!小小年紀就要走了啊……」邊嚎邊捶胸口。

    丸子一溜煙跑到那村姑面前,蹲在她面前,呆萌的大眼珠眨巴眨巴,然後用清亮的聲音問道:「嬸嬸,你怎麼光哭不掉淚呢?」

    幹嚎的村姑噎住了。

    後面有不少憋不住的笑得很響亮。敖晟當然是不客氣地笑出聲了,就連雁黎的臉上也浮現出一點無奈的笑意。

    噹噹噹響了三聲鑼,便有一人舉著火把走上刑台,中氣十足地對著在場之人說道:「黃天在上,後土在下,奉祥出了此等欺師滅祖、背德齷齪的人,實在有辱家風、鎮風,實在不祥!今日,將此孽障除去,火刑示眾!」

    說完又是一陣敲鑼打鼓,那人轉身,對著少年冷冷一哼:「你的罪孽,除非上天寬宥,否則萬死難辭!」

    說完就將火把一丟,柴堆開始慢慢燃起。少年驚恐地掙扎,可再怎麼掙扎也只是無用功,他慌亂的眼神在人群中反覆搜索,可看了又看,眼中的期望最後漸漸冷下去。

    人群冷漠,比火更無情。

    眼看著火舌都要燒到少年的衣擺了,敖晟冷笑一下:「凡人終究是愚昧,為了什麼倫理道德,比性命還看得重。」

    雁黎輕輕開口:「倫理道德也是一種法度,有時候用它能護住秩序。」

    「所以你覺得這孩子該死?」

    「不,」雁黎搖頭,「這種倫理,太愚昧了。」

    敖晟眸子一亮,於是袖中暗暗捏訣,天邊飄來一朵碩大的烏雲,不偏不倚就罩在刑場上,眾人只覺得天突然一黑,還未反應過來,傾盆大雨瓢潑而下。

    敖晟還想將雨再下得大些,就被雁黎捏住了手腕,停了術看去,雁黎沖著他微微搖頭,然後指間一彈,化雨為雪。

    六月飛雪,凡人稱之為「冤情」,也稱之為「神跡」。

    眾人像是被這場變故嚇壞了,這場雪只下在這一個地方,撲滅了火苗,隨即烏雲散去,晴天重現。

    「六,六月飛霜…是老天開眼!神仙,神仙顯靈了!」人群眾終於有人大喊一聲,隨即一呼百應,凡人們嚇得紛紛跪地,磕頭膜拜。

    「這少年不能死!老天都不收他!」

    「快,快把人放下來……」

    凡人最敬畏的是天,如此一出之後,無論他們有多不待見這個少年,至少都不敢再傷害他。畢竟他們都覺得忤逆上蒼,是要遭報應的。

    混亂一團之中,沒有人發現,少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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