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生下來眉心間就有一點硃砂痣，媵天閣的天命司說九皇子是武曲星君下凡，未來是能佑明聖王朝繁華昌盛的。

帝君心生歡喜，忙給九皇子建了座新的宮殿，喚做武星樓。

只是最近小皇子很是不高興，他母妃送給他的波斯貓不見了。

殷越的母妃故國遠在樓蘭，嫁過來時便帶了一馬隊的隨禮，俱是些西域珍品。那隻不見的波斯貓是月妃從小養到大的，幾乎對兩個主人是寸步不離，消失了好幾天她也跟著一起心焦。

恰巧這幾日又時時就來一場豪雨，天司命推測是小皇子一傷心，動了君運，惹來了星象變幻。於是皇帝親下諭旨，三日內定要將小皇子的愛貓給找回來，否則京城的守衛全都要卸甲請罪。

阿衡和殷墨並不知曉此事，兩人被關了五天，有點不知外面風雨的意思。

不過不得不說林舒月對自己親兒子還真是…阿衡咬著牙從井裡提出一桶水來晾著。

殷墨在一旁仔細的把昨晚吃的貓骨給埋好。起初阿衡還不願意，覺得有點殘忍，畢竟是那麼漂亮的一個小東西，看上去也不是野物，該是從哪個宮裡跑出來的。

殷墨到沒說話，很是熟練的一刀將貓給殺了，連聲叫也沒有。他邊處理著邊對阿衡淡淡道「你真的不要嗎？」

他已經餓了快三日，實在是忍不住了，最後也坐下來同殷墨一起吃。貓肉就隨便烤了烤，無味酸澀，並不好吃。「那沒有的時候你吃什麼。」

殷墨不置可否。他的手上還沾著殺貓的血，那紅色水珠一路蜿蜒至手肘處，很緩慢的往下滴著。小孩卻是毫不在乎，對著面前血肉模糊的毛髮也吃得很歡。阿衡這樣看著他心裡有點發涼。明明才十歲，做這種東西卻是嫻熟得有點冷漠，他又想起第一天的夜晚，那時殷墨拿著刀在他房裡也是這種表情吧。

生冷又帶著孤傲。

他想起前世幫派的那位，聽人說那位被人當毒王養。幾百個小孩子關在黑暗的籠子，不給吃不給喝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後只能活下來一個。接著又被送到另一個籠子，日復一日，直至成功活到十八歲。

他總覺得殷墨有時候的眼神和動作真的挺像那個人。阿衡打了個寒顫，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小皇子總愛有意無意的向他展露自己殘暴的一面，若是如此放由他長大的話，也最終只能有兩個結果。

死亡，或者讓這裡變成煉獄。

屆時，他就真的做實了「惡鬼」這個稱呼。

「你…你以後少做這些吧…」他放下水桶替殷墨埋好昨日晚餐的毛髮。殷墨抬起頭來看著他，覺得這個小太監是在嫌棄自己，有點兒難過的撇了撇嘴角並沒有說話。

「小孩子殺生太多不好，以後還是我來。」他揉了揉殷墨的腦袋「昨晚吃完就去睡了，什麼也不收拾，你看你手上還有血，快去洗洗。」

殷墨昨日死活都不肯洗漱硬是要帶著周遭的血腥味同他一起睡。阿衡不是什麼潔癖的人，又只當這人在撒嬌便由他去了。

他剛把手給洗好，正擦著呢，轉頭想同阿衡講講話，一個肥頭肥腦的人卻晃悠著進來了。

「六弟，哥哥來找你玩玩。」殷曳大秋天的搖著扇子踏進院來。

阿衡一眼掃過去就只是三皇子。皇家子孫個個都是天人樣貌，就這殷曳肥頭大耳的屠夫相，讓人忘記倒是一件難事。

「喲，新來的小太監？過來給本殿看看。」殷曳這幾日被人罵了個遍，就因為他的寢宮離七皇子的最近，都覺得貓不見了他有責任。他因長相問題地位比殷墨高不了多少，也是處處忍耐，每次一不爽了他也就只能過來欺負欺負這更被人嫌棄的弟弟。

只是新來的小太監實在是太過耀眼，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去玩弄一番。明聖王朝幾任帝王都寵愛男妃，男風雖不說盛行卻也並不抵制，殷曳偏好這口，只是礙於近日敏感不敢造次。今日本來是想尋尋六弟的晦氣，哪只看到了個長相心水的傢伙，不由性情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