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個學校總是有那麼幾個地方被誤會容易產生愛情和……基情。

比如教學樓最高的頂樓啊，操場邊緣沒有沒路燈照射到的地方啊，以及藏在學校後門的停車場那種顯少有人去的地方……

但在韓堯看來，這些隱蔽的地方不用來打架實在太浪費了。

肖暮背著書包到停車場的時候，就看到隱隱約約的一個身影倚在自己的機車旁，大棚陰影遮住了一些路面昏黃的燈光，被車抵著衣服顯出纖細的腰，並不能看出來是誰。

膽子真大，他肖暮的車是別人想坐就坐，想靠就靠的？

肖暮腳步不由得加快，面色不悅。

「今天打球很帥氣嘛。」

等等，肖暮聽下腳步，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不待他反應倚在車旁的人倒是自己靠近了一點。

「籃球場上能進行那麼遠的投擲，徒手把釘子按進車輪里的事兒一定沒少幹吧？」

個子小小的少年終於在肖暮面前站定，臉上的神色是不同於往常的傻兮兮，一腔熱血，竟有些陌生。

昏黃的燈光落在韓堯玻璃珠似的大眼睛裡，閃閃發光……有點那啥。

什麼嘛，仔細一看，好像也沒有那麼丑。 但是等等，裡面的控訴和委屈事什麼意思？

「怎麼，背地裡做盡了壞事，現在不敢承認了？！」

看到肖暮只是看著他不說話，韓堯不由自主就提升了音量，綳著的臉也漸漸變的猙獰。一個沒忍住就上前，狠狠地拽住了他的衣領：「說話啊！我車上的釘子是你扎的吧？！混蛋！」

眼前的人像是一隻炸毛的小獅子，呲牙咧嘴，卻拽個衣領都需要踮腳。但說真的，肖暮有點不爽。

「說到背地裡做壞事，我倒是比不上你，能用那麼扯淡的話洗腦那麼多女生還挺不容易的。」

肖暮冷著臉，想把拽住自己領子的爪子拿下來，卻不想韓堯的手就像個小鋼鉗似的，掰都掰不開。

韓堯知道肖暮說的是女生用蒜噁心他的事兒，但他此時此刻毫無歉意，咧著嘴氣死人的話張嘴就來：「你一個大男生怎麼這麼嬌情？！那麼多正妹圍著你不開心麼？我他媽幫你你還報復我！」

一說這話，肖暮的臉徹底耷拉下來了：「就像人有三六九等之分，你和我，飯桶和正常人之間的差別，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吃，後來才知道飯桶可能腦子也壞了，做了壞事不承認反倒來受害者這裡挑釁，現在是在做什麼？學瘋狗麼？想咬人？」

操操操！怎麼有這麼無恥的人！照這操蛋的神邏輯來看，發生了這麼多事，全他媽是韓堯一個人挑起來的是吧？！

「決鬥吧！肖暮！」韓堯雙眼發狠：「讓我看看揭開富人皮囊之下，流的是多麼骯髒的血。」

「我也想看看，自不量力的人表現的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麼漂亮。」

韓堯咆哮一聲就一拳砌在了肖暮肚子上……然後？

事實證明，多的那十幾厘米的身高不是白長的，除了韓堯出的第一拳，肖暮完全單方面吊打他，奈何韓堯難纏地很，拳砸不到他身上，剪地坑坑窪窪的指甲到狠狠的撓了他好幾下。肖暮又不能真的揍他，要不一拳下去，絕對骨折。光是三成力度就足夠讓韓堯痛呼出聲，眉頭緊縮。

不知不覺兩個人越糾纏越遠。肖暮只大力地按著他的頭，不讓他近身。

卻不想掙扎的韓堯居然使出全力把他撞到了牆上，攥緊的拳頭眼看就要招呼在鼻子上，肖暮卻先一步厄住了他的手腕，接著抓緊了他的肩，一陣旋轉，兩個人的位置已經變了。

「咚」的一聲，韓堯的後腦勺撞在了牆上，霎時眼冒金星。手腕被抓住，腹部被鋒利的膝蓋頂著，勝負早已定出。

「看到了麼？」肖暮喘著氣，勾起一抹笑：「你所謂的富人和你之間的差別，即使不建立在錢財擁有多少的方面，此時此刻，你也不能動彈，只能被我揍。」

「混蛋！」韓堯嘴角被揍的出血。

「韓堯，緊張起來吧，挑起了事情就不要想著全身而退。」

然後，鬆手。韓堯沒有人的支撐，軟了身子，趴在了地上。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肖暮瀟灑地轉身而去。

渾身都疼……而肖暮的話卻更讓他難過。不能選擇好的出身，也沒有力量，只能在夾縫裡小心翼翼地……活著。

一直握地緊緊的拳頭不由自主就鬆開了。要是，要是不這麼窩囊就好了。

機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之後在韓堯的旁邊停下。

「別裝死，上來。」

勞資……信了你的邪……沉浸在悲傷氣氛中的韓堯趴在地上動都沒動。

卻沒想到，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卻被粗暴地扛起來扔到了車後座。

韓堯被弄到疼吱哇亂叫，這才有些慌了：「怎麼？！打完我還想殺人滅口？！」

卻被肖暮捉住手強硬地圈在腰上：「去醫院。」

一聲轟鳴，機車嗖地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