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老鼠把人們折騰到天亮，挨個屋子檢查，確定清除幹凈了，才放下心來。

「Joseph？」adonis推開Joseph的房間門道。

Joseph坐在椅子上，桌上擺著鏡子和藥粉繃帶。由於傷口在後背上，Joseph看不到，只能對著鏡子笨拙地往後背上撒藥粉。

「我來吧。」

adonis伸手拿過藥瓶，用幹凈的棉布一點一點把藥粉塗到傷口上。

「這麼長的傷口啊！」adonis驚訝道。他輕輕的撫摸著傷口邊緣，帶著愛憐的意味：「你剛才其實不必替我擋的，你做的已經足夠多的了。」

說起來，這是Joseph做adonis的保鏢以來，第一次為保護adonis而受傷。

「我是你的保鏢，」Joseph認真道：「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你對其他僱主也會這樣？」adonis問道。

「很少有人會雇我，因為我未成年，」Joseph道：「之前雇我的人，不會只雇我一個。大部分就是一次性的任務，做的事情都是拼運氣保護僱主死裡逃生的。」

少爺嘆了口氣，氣息呼到Joseph背後的肌膚上，癢癢的。少爺的手有點涼，應該是剛洗過。Joseph不自然的動了動肩膀，炙熱的感覺從點點涼意的地方蔓延至全身。

「你身上……這麼多的傷疤……」

Joseph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會錯意的了，總覺得少爺語氣里有種委屈，是替他委屈的，是心疼他的。

adonis撫摸著一道道疤痕，順著腹部最明顯的那一條摸過去，姿勢已經像是環保住Joseph了。

腹部肌膚敏感，在輕輕的觸碰下會收縮顫抖。肌肉的彈性和力量感就在指腹下充盈，這是adonis第一次看到Joseph半裸的身體。

這具比自己更加健康強壯的身體，膚色比自己更有男人味。adonis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現在面對Joseph的心情和以往大不相同，但又不知道不同在什麼地方。

「這道傷疤是怎麼弄得，怎麼會這樣深？」

adonis以為只要一開始對話，那種莫名的感覺就會消失。而當真正問出來話來時，心裡卻有種渴望，渴望聽到對方的聲音，渴望他可以認真回答自己的問題。

「被人推下山，摔的。」

Joseph回答地雲淡風輕，清晨的太陽還躺在雲裡面，天空陰著，窗戶有點縫，窗簾正不高不低地擺動著。

即使是看著風景，心臟還是會因為旁邊的少爺而劇烈跳動。一邊想要隱而不發，一邊又控制不住。暗暗地希望少爺可以猜到他的心思，又苦惱少爺猜到後的反應怎樣。

adonis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原因，竟輕輕地把頭放在Joseph的肩膀上，無比安心地閉上眼睛，以一種甘心被保護的姿態，和Joseph一起安靜地享受時光。

當多少年以後，兩人的午夜夢回，都會想到這一天。許許多多黑暗扭曲的執念還沒有來撕扯他們的曖昧關係，只有恬靜而美好的朦朧愛意，和似是而非的主僕情誼。

當然，兩人那時都背對著門，都閉著眼睛，都在心裡悄悄歡喜著……沒有注意到，門縫中的鯨骨裙邊和一雙琥珀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