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是更喜歡范冰冰一些還是更喜歡章子怡一些？」楊磊問申琳。

「怎麼說呢？」申琳說：「兩個人能有如今的成就，肯定都有各自的過人之處。我也沒有更喜歡誰，也不覺得誰就一定強過誰。哪怕是國家主席，又能夠在一個開小飯店的老闆面前說，我一定在每一個方面都強過你嗎？我覺得也不是的吧。我們都看他們身上的過人之處在哪兒就好了啊。小時候我成績不好，每一次班導給家長的成績通知單上不是會附上一段寄語嗎？每次我的寄語都是類似『雖然成績不是很好，但性格開朗，善於交際』這種話，小時候我覺得很傷心啊，這算什麼啊。那時候，我們都天真地認為成績才是一切，可是現在看來，老師寫的優點一點也沒錯啊。特別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這種優點才是真正的優點吧。所以，成績好也好，善於交際也好，把自己的長處發揮得好，才是最重要的啊。」

「哇塞。」楊磊的目光登時就變了。

「啊，不好意思，我說得太多了對吧？」申琳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

「不是不是。」楊磊搖頭說：「我發現，你跟我想像中有一點點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原來我以為，你是一個性格非常開朗，當然，我不是說你現在不開朗了。」剛說完一句話，楊磊便擔心申琳錯會意思，趕緊解釋說：「我是說，我以為，你平時不會想那麼多……」

申琳笑著擺擺手，說：「沒事，我不介意的，你是想說，我平時看上去就是個瘋瘋癲癲的樣子是吧？」

楊磊連忙擺手搖頭，說：「當然不是，怎麼會呢。」

看到他慌張否認的樣子，申琳頓時覺得他很可愛。但下一刻，申琳臉上的笑都頓住了。遠遠地，她看見前面不遠的一家壽司店前面，嚴澤楷穿著人字拖站在隊伍最末端排隊。

「怎麼？」楊磊順著申琳的目光看去，「是熟人嗎？要過去打招呼嗎？」

申琳搖搖頭，說：「算了，不用了，也不是很熟。」

楊磊並沒有追問那個人究竟是誰。這份給予距離和空間的體貼讓申琳心生感謝。在很多種人際關係中，常常存在許多不分親疏顧自生問的情況，而問題往往直切一個人的私密之處，這樣的問題無法回答，令人尷尬。楊磊不是這樣唐突的人。這個發現讓申琳對楊磊的好感進一步上升。

「你肚子餓嗎？」楊磊問。

申琳轉了下眼睛，說：「還行，你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一起去吃點夜宵吧。」楊磊說道。

「嗯，行啊。」申琳說。

在宿舍園區，每晚十點之後都會出來很多攤販。沿著街道一字排開去，一眼看去東西南北各地風味的招牌都打得響亮。儼然中國美食濃縮在這一條街一般。

「你想吃點什麼？」楊磊問申琳。

申琳看向他，「你呢？」

楊磊便笑起來，說：「你別總是問我啊，我會尷尬的。你是女生，你選吧，我都可以。」

「因為我也不知道該吃什麼啊。」申琳說：「這和自己一個人時不一樣。也不是想要照顧你的口味——我並不知道你的口味是什麼。而是總覺得無論選擇吃什麼，都必須要考慮一下你的心情。從這個角度一想，感覺無論是什麼都有刺可挑，反而不知道吃什麼了。」

「那你平時吃什麼？」楊磊問。

申琳說：「拎盒炒飯或者炒粉帶回宿舍。」

「真是被你打敗了。」楊磊似乎是有些無奈又帶一點點寵溺地嘆了一口氣。

但申琳卻忽然之間因為這口氣中帶著的一點點寵溺而有些尷尬起來。當一種自然的關係演變成一種契約式的關係，這份轉變讓她一時無法接受。

申琳感覺自己的心臟裡面多了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