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怎麼問，齊秦就是不肯說，但是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幹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去看看趙宸嬰，你等我一起走。」

江晏沒好氣，齊秦這個臭脾氣，每次都要大哥給他擦屁股。

齊秦瞥了他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江晏大步邁向溫泉區，看見表兄弟倆和諧地坐在溫泉邊上，王苑漢服寬大的袖子罩在趙宸嬰身上，遮去了大半光裸的背部。

他絲毫不覺得這場景有什麼不對，還以為王苑是怕趙宸嬰覺得冷呢。

王苑本來還想說點什麼逗逗趙宸嬰，餘光一瞥看見有人過來，於是立刻正經臉。

「表哥，你就別跟他計較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江晏走近就聽見了這麼一句。

趙宸嬰一臉懵逼加卧槽，這貨簡直專業坑表哥二十年！

不是什麼大事？！這是小事！？這讓別人聽到怎麼想他？小肚雞腸？斤斤計較？

「六殿下，齊秦若是有什麼失禮之處，還請殿下多包涵。若是殿下不滿，江晏願意代為賠罪。」

「……沒事，」趙宸嬰好半天才調整好表情，轉過臉笑得自然，「我跟他有什麼好計較的。」

「那就多謝殿下了。」

「客氣了。」

王苑按著趙宸嬰的肩膀回頭問:「我和表哥打算再泡一會兒，你們有事就先走吧。」

江晏遲疑地看了眼趙宸嬰，見他確實沒什麼話要說，才對王苑點頭。

趙宸嬰忍住要掐死王苑的衝動，吼道:「王苑！你怎麼能這麼見色忘義！」

「噓，哥，你輕點聲！人還沒走遠呢！」王苑一把捂住趙宸嬰的嘴。

趙宸嬰死命瞪他。

「雖然說這個江晏是很對我胃口啦，不過我剛才說的都是哄他的啦，男人再親也沒有表哥親。」王苑此刻說的絕對是真話，男人再找就是了，表哥卻只有一個。

「這個小保安色膽包天，當然要給他點顏色看看。」王苑見趙宸嬰神色緩和下來便拿開了手，琥珀色的瞳孔里泛起冷光，「過兩天把他弄我別墅里，隨你怎麼玩，膩了就丟到南館裡面去。」

王苑是什麼人，趙宸嬰知道得很清楚，他沒有在開玩笑，如果不阻止，他真的會這樣做。

「這麼看我做什麼？如果不是怕他給人操爛了你沒興趣，我現在就讓人把他弄進去。」王苑心裡好笑，表哥總是這麼心軟，簡直不像皇室長大的孩子。

不過趙宸嬰要是跟其他心機深沉的皇子們一樣，王苑也不會跟他走這麼近。

「是啊，他要是在我之前給別人操爛了，我會很不爽的。所以，苑苑，在我沒動他之前，你不要動他。」

趙宸嬰難得認真一回，王苑亦有些動容。

「嗯。」

……

江晏回到休息室中，齊秦已經不在那裡了，頓時氣笑，這個死小子，自己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江晏換好自己衣服出去的時候，發現昏黃的紙燈下拉了一條長長的不耐煩的影子，他快步上前。

「我以為你走了。」

陰影中看不清齊秦的表情，只能聽見他平穩的聲線:「沒有。」

「你……」

「？」

「沒事，我們走吧。」

「嗯。」

今天是開江晏的懸浮車來的，齊秦在副駕駛坐好之後，就默默地看窗外。

他放下車窗，把手伸出窗外，夜色不深，風還有些溫熱，放鬆的五指驟然收緊。

「阿晏，你說人，為什麼永遠都抓不住風呢？」

江晏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一下，又抓穩了，半晌才答:「為什麼要抓住？你有沒有想過，鬆開手，風就在你掌中。」

齊秦慢慢鬆開手，感受著風在掌心流淌的韻律，微微笑了。

「如果有一樣東西，無論你抓緊還是放手，都留不住，你會怎麼辦？」

「留不住就不留了。」

江晏的答案理智而冷靜，就像他的人。

「是嗎？」

「是。」江晏停頓了一下，問，「你跟趙宸嬰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的事？」

齊秦重複了一句，卻遲遲沒有回答。

他又想起剛才趙宸嬰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可是你有什麼好哭的？

我才想哭啊。

我是真的後悔遇見你，真的後悔救了你，也真的後悔和你糾纏不清。

明明應該討厭你，卻依然不由自主地靠近。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人，明知道是留不住的人，卻還是要飛蛾撲火。

哪怕最後真的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早就病了，因為你病了。

因為喜歡上討厭的你而生病了，這病什麼時候才會好？

你給我解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