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鹽水潑到了地上滿身是傷痕的女人身上，那人當下就弓起了身子，慘叫連連。

燁司明扔掉了手裡的桶，淡淡的瞥了女人一眼，冷冷的說道：「你肯說了嗎？淵，在哪裡！」他已經盤問了近半個小時了，耐心早就被消磨完了。

本來還痛苦的慘叫的女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找不到他的！永遠都找不到！哈哈哈！哈哈哈！」

燁司明又上去踹了那個女人一腳，直接把人踹的咳血。看了看一旁的北堂曜日，他開口道：「挑斷她的手筋和腳筋，把她綁起來，讓她想死也死不了。」說罷，便轉身走出了小木屋。

北堂曜日上前，輕輕鬆鬆的挑掉了女人的手筋和腳筋，聽著那人在那裡慘叫，他嫌煩，直接用藥把女人給毒啞了。一出門，他就感覺到燁司明抱住了自己，他還感覺自己的肩頭好像濕了。

「曜日，我好怕，真的好怕。」燁司明抱著媳婦，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我會不會真的再也見不到淵？」

北堂曜日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不會的，小七一定還在陽城裡。」這個男人，也就只有在他們面前才會變得軟弱。

將燁司明半拉半拖的拖進了一家酒館裡，北堂曜日喚來了小二，點了一些兩人都喜歡的菜。小二走後，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了燁司明的面前。後者只是拿過杯子，卻不曾喝下去。他的指腹輕輕的撫摸著杯子，眼裡無神。

「你聽說了嗎？皇甫府好像死了很多人。」旁邊，兩個本地人在交談。

「死就死唄，皇甫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鳥。聽說皇甫嵩殺了他的哥哥，把皇甫家都納入了自己的名下。」

「可不是！還有人看見，一個星期前，他把自己侄子買到了麗春苑裡面，賣了不少錢呢！真是造孽啊！」

「就是就是，我...」那人還想說什麼，就忽然聽見身後有人說：「那人是不是叫皇甫淵？」

「對啊！就是皇甫淵！公子你……」話還沒有說完，那人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提了起來，只見眼前的人黑沉著一張臉。冷冷的說道：「麗春苑在哪裡！」

那人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外面，「出門左拐，最大的那家妓院就是了。」

「妓....妓院...」渾身的力氣彷彿被瞬間抽幹，燁司明整個人向後踉蹌的退了幾步，要不是北堂曜日扶住了他，他估計會直接坐在地上。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走！」

站在麗春院的門口，不顧門口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燁司明大步走了進去，沖著裡面就是一陣大喊：「老鴇！老鴇在哪裡！給我滾出來！」

北堂曜日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在門口打轉。

。 「來了來了！」說話間，一個體態輕盈，臉上濃妝艷抹的女人走了過來，發嗲的說：「這位老爺，你要找我們這麼哪位姑娘？」

「皇甫淵！」

老鴇似覺得吃驚，說道：「皇甫公子剛剛已經被人拍走了。」

「你說什麼！」燁司明睜大了眼睛，「在哪裡！快帶我去！」

老鴇愣了愣，卻還是是把燁司明帶到了樓上。她一看就知道眼前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得罪了他，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走到了一個房間前，她揮了揮手裡的帕子：「就這裡。」

燁司明站在門口，很清楚的聽到了裡面一人的喘氣聲。狠狠地一腳踹開了門，在看到床上那個在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身上馳騁的人，他周邊立刻散發出了濃濃的殺氣。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那個臉上布滿橫肉的男人剛說完這句話，人就被狠狠地甩了出去，當時就昏了過去。

燁司明緊緊的抱住皇甫淵，拍著他光裸的背，當時就哭了出來：「淵！」

皇甫淵似是聽到了燁司明的聲音，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在看清眼前人之前，他就昏了過去。

「曜日！曜日！」燁司明抱著昏迷的皇甫淵，哭泣著，歇斯底里的叫著北堂曜日的名字。而站在門口的北堂曜日在聽到了燁司明的聲音，便直接一躍，上了二樓。在看清屋裡的情況時，他呆住了，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燁司明抓著皇甫淵的手，眼睛就一直看著他。北堂曜日說，皇甫淵中的是一種迷藥。這是皇甫家少數人會煉製的藥。服了此藥，只要沒有服下解藥，中藥的人就會渾身使不上力氣，不管過多久。

此時的燁司明哪裡有丞相兒子的樣子。滿眼通紅，眼底還是厚厚的黑眼圈。衣服因為兩天沒有換過，都已經發出了一點味道。

昨天，宇文慕楓就來過，他給皇甫淵喂下了在皇甫家搜來的解藥，卻說皇甫淵近日裡不會醒。從找到他之後，就在床前已經守了兩天了。

「司明，擦一擦臉吧。」身後，雲墨白端來了一盆水，眼底也是微微的倦色。

燁司明拿起毛巾擦了擦臉，就拿過臉盆將它放在地上，伸出手把雲墨白攬到了懷裡，頭埋進了他的肩膀。

雲墨白不知道燁司明現在的心情到底是怎麼樣的，是傷心還是生氣。聽曜日說，他當時抱著淵哭了好久，聲嘶力竭的。手拍了拍他的背，現在能給他的，也就這些安慰了。

抱夠了，燁司明鬆開了雲墨白，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去吃飯吧。」

雲墨白點了點頭，帶著臉盆走了。他能感覺的到，燁司明剛剛摸他的時候，根本就是在強撐的，他現在根本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雲墨白走後，燁司明整個人仰躺在椅子上，眼裡是無盡的疲倦。抓起皇甫淵的手，額頭輕輕的抵著他的關節處。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阿淵，你醒醒啊。你再不醒，我可就走了，我不管你了……你醒醒啊……我求你了……」

忽然間，感覺到手心的手動了動，燁司明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激動著看著床上漸漸轉醒的人。

皇甫淵在看清了眼前人的時候，這幾天來強壓著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他伸出雙臂，狠狠地抱住了燁司明的脖子，嚎啕大哭了起來。眼淚很快就浸濕了燁司明的肩膀。

燁司明眼淚含淚，同樣抱住了皇甫淵，就好像抱著世界上的珍寶一般，死死地抱著。

「司明……嗚嗚嗚……」皇甫淵抱著燁司明，哭的很是凄慘。根本不亞於之前燁司明抱著他哭的那時候。

媳婦的哭聲就像是一把刀，每哭一次就在他的心裡劃上一刀。燁司明覺得，自己現在心都在滴血。

手拍著懷裡人的背，燁司明吸了吸鼻子，說道：「阿淵，你在坐一會，我去把慕楓找來，讓他再給你看一看，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皇甫淵忽然大聲的叫了出來，頭在燁司明懷裡死命的搖，手上的力氣差點把燁司明的腰給勒斷了！「我不要看病，我不要！為什麼病都沒有！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司明……」

燁司明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場景，一個月之前，南黎川也曾這樣說過。鬆開抱著皇甫淵的手，感覺到懷裡的人身體一愣，他忙抱起了懷裡的人，讓他的眼睛可以看著自己。

皇甫淵看著燁司明的眼睛，急躁的心終於是稍微平靜了一點，在燁司明不停的安慰下，他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司明……你和府里的幾個人圓房了？」

燁司明愣了愣，答道：「六個，就你了。」哪知，他剛說完，皇甫淵又身體開始顫了起來，眼淚也嘩啦啦的流出來。

「怎麼了！？」燁司明慌了，這又是怎麼了？

皇甫淵吸著鼻子，傷心的說：「你和他們六個都圓房了，就是不和我圓房，你是不是嫌棄我。」說著說著，眼神又漸漸的黯淡了，「我已經被很多人上過了，你肯定是嫌棄我了……你如果想把我給休了，你就休了吧……」

說道了傷心處，燁司明緊緊的抱住了懷裡腦子發熱的人，臉蹭了蹭他的頭：「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子。我不是嫌棄你，只是你現在才剛剛好，身體弱。」

皇甫淵抬頭，眨著一雙丹鳳眼，鳳眼裡是淚水，「你不會把我休了的，對不對？」

低頭吻住那雙略白的唇，啃、舔、咬、吸。最後兩人分開的時候，皇甫淵的臉紅得一塌糊塗。

燁司明緊緊的抱著他，說道：「這一輩子，除了你自己要離開我，我都不會休了你。」

皇甫淵手抓著他的衣襟，說道：「那你現在就和我上床！」

燁司明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乖，別鬧……」

皇甫淵垂下了眼睛，黯然的說道：「你就是嫌棄我了……」

燁司明輕輕的抱住了他，「……真不是，我的傻媳婦……」

懷裡的人悶悶的說道：「你說我傻……你果然嫌棄我了……」

胸口的衣服又濕了，燁司明連忙認錯，「媳婦我錯了……你不傻。」

皇甫淵抬頭，直視著燁司明的眼睛，「我不要你認錯，我要你上了我！就現在！」

摸了摸媳婦的頭，燁司明緊緊的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陪我睡一覺好不好，我好幾天沒睡了……」

聽得出來燁司明聲音裡面的疲倦，皇甫淵心疼的挪出了位置，待燁司明躺下後，他便緊緊的抱住了燁司明的腰，頭枕著他的胸膛，聽他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的聲音很有節奏，皇甫淵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燁司明環著皇甫淵，拉了拉被子。兩人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