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睜開眼睛，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了。想說話，但是喉嚨有點幹。想動，卻感覺左手被人握住了。

南黎川轉過頭，看著坐在床邊，握著自己的手睡著的人，他沒有出聲，就這樣看著。

過了一會，燁司明悶哼了一聲，隨後，他緩緩睜開眼睛，在對上南黎川的眼睛的時候，他笑著直起腰，打了一個哈欠。

起身倒了一杯水，扶著南黎川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小口小口的喝著水。

一杯水下肚，喉嚨不幹了，南黎川便安穩的窩在燁司明的懷裡。頭靠著他的胸膛上，睜著眼睛，卻什麼話都不說。

燁司明雙手輕輕的抱著他，也沒有說話。

「那個人……」過了好久，就在燁司明以為南黎川已經睡著的時候，懷裡的人終於說話了，「那個人是我母親那邊的。」

「從小到大，我就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天見過他們……」

「母親對她們很好，他們卻……卻那般對待母親……」想到這，南黎川的眼睛紅了，許是聽出了他聲音裡面的哽咽，燁司明抬起一隻手，輕輕的摸著他的頭。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做出那樣子的事情……」

南黎川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有對舅舅家的不滿，還有對母親的想念，說的他口有一點幹了。

他抬起頭，看著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說話的人，見那人也看著自己，紅著臉低下頭，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戳著。

被戳的有一點癢，燁司明輕輕的握住了那根不安分的食指，放到嘴邊，親了一下。

「為什麼不說話？」南黎川抬著頭，看著他。

燁司明鬆開了那根食指，隨後緊緊的將人抱在懷裡。頭埋在他的頸窩，呼吸中帶著微微的草藥味。

微微抬起懷中人的頭，白凈的臉上明明已經沒有了紅印，但他卻好像還是可以看到，看到那個紅色的巴掌印。

看著燁司明眼中漸漸染上了殺意，南黎川連忙捧住了燁司明的臉，微微直起腰，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安慰道：「沒事的。」

「可是如果我再晚一點到……」燁司明咬牙，「你知道嗎，看到你被那個人那樣子對待，我真的好氣，氣的想殺了那個人。」

「我知道。」輕吻了一下他的眉心，南黎川抱住了眼前這個他愛的人。

燁司明的手輕撫著南黎川的後背，臉頰蹭著他的頭髮，過了一會，他忽然笑了，笑聲裡面帶著無奈。

「怎麼了？」南黎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一絲笑意。燁司明拍了一下他的背，無奈道：「知道了還不開？」

「要我。」

「遵命」

推開破屋的門，裡面傳出來的濃郁的血腥味沒有讓燁司明皺一下眉頭。他走了進去，便看到雲墨白的皇甫淵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雲墨白嘿嘿嘿的笑出了聲，嘴角也流出了一絲銀線。燁司明笑著抬手為他擦去，給他披上了一件厚實的外袍。

再轉頭去看皇甫淵，卻見他皺著眉，許是夢到了些不好的東西了吧。燁司明伸手為他按摩著太陽穴，看著他眉頭終於舒展了一些，也為他披上了外袍。

看了一下手裡最後一件外袍，燁司明向著更深處走去。走近了，便是看到燭光下，一個男子抱著肩膀，打了一個哈欠。聽見了腳步聲，他回了頭。

「司明？你來了啊。」本來靠在牆上的身體直起來，走到了燁司明面前，然後又想沒骨頭了一般，倒在那人的懷裡。

抽出手裡的外袍給人穿上，燁司明抱著他，說道：「困了就帶著阿淵和小白先回家吧。」

「那你呢？」又打了一個哈欠，北堂曜日揉了揉眼睛。

「我在審問一下。」親了一下那人額頭，燁司明說道。

北堂曜日點了點頭，「那你也不要熬太晚。」在得到燁司明肯定的回答之後，他並沒有離開燁司明的懷抱，反倒是抬起頭，閉著眼睛。

燁司明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看著這個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人抬頭索吻的模樣，他自然是低下了頭，吻住了那張薄唇。

北堂曜日主動的伸出舌頭勾住了燁司明的，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親的很認真。兩人嘴分開時，北堂曜日還咬了一下燁司明的嘴唇。

燁司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嘴唇，看著北堂曜日離開的背影，笑得寵溺。

但在看到那群被吊在牆上的人的時候，他眼裡的溫情在一瞬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寒冷。

絲毫不在意自己那一身白衣會不會染上髒東西，燁司明坐在了放著一些刑具的石桌山。他拿起了一根已經被血染黑的鞭子，隨後看向了那五個已經昏迷的人。

那個動過黎川的人……呵呵。鞭子被甩出，破風的聲音過後就是鞭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與男人的慘叫聲一起出現的，是一道嶄新的鞭痕。

「清醒了？」翹著二郎腿，手放在膝蓋骨上，手裡的鞭子隨著上下晃動的小腿在男人的眼皮底下晃來晃去。

「真不明白，他們哪裡找的這麼好的地方，你說是吧。」又是一鞭。

「誰給你的膽子動我的人的？」燁司明跳下石桌，走到了男人身前，抬起來男人的下巴，兩指使勁，疼的男人嗷嗷直叫。

鬆開男人，燁司明自顧自的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罈子，倒了一碗，自己喝了一小口，辛辣在空腔中傳開，下一刻，他便將碗里剩下的液體都灑到了男人的身上。

「啊！」酒碰到裂開的傷口，激烈的疼痛讓男人再一次昏了過去。

碗里剩下的幾滴酒滴落在地上，燁司明將目光放到了聽到男人的慘叫聲醒過來的人身上。哪怕他現在閉著眼睛，但身體依舊是忍不住的在發抖。

走到那人面前的時候，他用鞭柄抬起了他的頭，然後冷笑出聲，「李鶴，誰跟你的勇氣，綁架黎川的。」

修羅般的笑容嚇得李鶴直哆嗦，但是卻說不出一句話。

「既然你怎麼喜歡強迫別人做那擋子事情，那我就滿足你好了。」燁司明笑得人畜無害，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瓶子。塞子一打開，就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味道。

這是他出來的時候專程去慕楓哪裡要來的，知道自己要拿來幹什麼用，慕楓就把他壓箱底的寶貝拿出來了。還一臉正經的說道。

「這個東西，足可以讓你登上雲霄。」說著，倒出來一顆，就塞到了李鶴的嘴裡。

李鶴劇烈的掙扎著，卻依舊架不住燁司明的蠻力。藥丸下肚，藥效很快就讓李鶴的意識模糊了。

燁司明看了一下剩下的四個人。昏過去的那個男人看著弱不禁風的，倒是另外三個……他轉頭看著李鶴，「你今天有福了，三個男人伺候你。」

隨後，在李鶴驚恐的眼神中，他打醒了那三個身強體壯的男人，然後把藥丸倒到了手上，看著他們笑道：「要麼吃，要麼死，你們選哪一個。」

一個男人當場就叫到：「我只是綁人而已！你們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

燁司明冷下了臉，收起藥丸，手掐住了那個男人的脖子，冷聲道：「給你一條活路你還不要。」看著男人漸漸的翻起白眼，在他斷氣的那一刻，燁司明笑了，笑的和羅剎沒什麼兩樣。

男人斷了氣，被燁司明像垃圾一樣扔到了地上。他抬起頭，看著剩下的兩個人，伸出了手，手上還是那些藥丸，「吃還是死。」

兩個男人看了一眼扭動的李鶴，又看了一眼燁司明身後已經斷氣的男人，閉著眼，一齊接過藥丸，視死如歸的咽了下去。

看著兩個男人上前撕扯著李鶴的衣服，不理會李鶴的咒罵聲，燁司明冷哼了一聲，看著自己手裡還剩下一顆藥，就索性一巴掌打醒了昏迷中的人，然後給他塞了進去。

沒有興趣看著他們交合，燁司明轉身就走。外面，他看到皇甫淵坐在門檻上，頭靠著門框。收起了周身的冷氣，他走上前，撿起了地上的外袍，卻發現那人居然已經睡著了。

無奈的將人裹進厚實的外袍裡面，然後抱了起來。這一動，睡得迷糊的人倒是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燁司明，隨後便將頭整個埋進了他的懷裡。

低下頭親了一下那人的額頭，燁司明抱著人，就離開了。

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但如果有人動了他的人，他不介意讓那人感受一下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