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辰木訥的點點頭，「我…當然會保護好他！我只是有些好奇，準確說是擔心他…」

謝澤鬆了口氣，笑著道：「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憐，搬出去一個人住只是為了獨立而已。因為學習不好，很早就開始打工了。」

「哦哦，這樣啊……」寧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過那個傢伙生來孤僻，朋友就我和林側……」謝澤本想說不要再接觸萬舟了，接觸的越深，對萬舟的傷害越大。

「算了，你記得你說的話就行。」

休息了一會兒，籃球比賽也開始了。

在這個體育不是很發達，只靠兵乓球支撐的時代，大家打籃球的水準都不是高，但即便如此，謝澤的技術也是正常人水準中一流的。

至少…是比某些只會用嘴打球的人好很多。

兩場比賽同時進行，一邊是三班和五班，一邊就是二班和六班。

臨上場，項南飛終於慫了。勾著謝澤的脖子不肯撒手，嘴裡也碎碎念叨著。

「說真的，我打球是真挺好的。」

「嗯。」

「我三分也挺好的，上次跟寧子一起打球，他都被我打的找不著北了，還有上上次，跟幾個兄弟一起打，」

「行了，」謝澤伸手捂住項南飛喋喋不休的嘴巴，「我讓你，行不行。」

「說定了！」項南飛扒拉下謝澤的手，握緊抱在懷裡，「你可真夠朋友的！」

「嗯。」

謝澤去了自己班和幾個同學商討對策，項南飛也回到自己的班裡。幾個球員也正在討論讓誰內線，中鋒什麼的。項南飛是外行，完全聽不懂，最後讓幾個同學分配去搶開場球，專業叫跳球，位置是中鋒。

十分鐘後，比賽的哨聲響起來。

對方搶球的人不出意外，就是最高的謝澤。

倆人面對面後，項南飛各種擠眼睛。

謝澤不搭理他，「怎麼了？眼睛疼嗎？」

「不疼！」項南飛惡狠狠的瞪著謝澤，這人居然又無視他！

裁判把球拋上去，項南飛用力一跳，謝澤也用力一跳。

謝澤本就比項南飛高，一把搶到球，直接帶球過人，一路通暢的把球投了進去。

其他隊員目瞪口呆。

項南飛驚訝之餘拍了拍發獃的隊友的頭，「你他媽還愣著幹嘛！」

說完，項南飛帶著球闖到了對面框，卻被對方的人搶走了球。

搶球的隊員又把球扔給謝澤，謝澤直接投了個三分。

項南飛恨的牙癢癢，他們班的男生居然比不過二班的弱雞？

比分在五比零的情況下，六班終於開始反擊。

第一回合，二十六比二十。

第二回合，五十二比四十二。

中場休息，項南飛也冷靜不下來，一口氣喝了半瓶礦泉水。

謝澤在一旁看了他半天，想了想，拿著自己的水往項南飛頭上一敲。

「我操，你幹嘛？」

「輸贏重要嗎？」

項南飛瞪了他一眼，嘟囔道，「輸了多沒面子。」

「贏了又能多有面子？就算贏了，也是我讓你的。」

「…………」

項南飛不想跟謝澤計較，他知道，這人逮著機會就想給他灌雞湯。

「我給你說，」項南飛揉了揉頭，「你丫放學別走。」

「怎麼？約架？」

「老子要跟你談人生。」

其實，上次在火鍋店，他媽給謝澤說的話他全聽到了。

他不在乎自己有沒有爸爸，他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

但是如果按照他媽的想法，好好學習，考個大學，然後進國企。

這樣只會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

他孝順他媽，但他不會事事都順著他媽的意思，活的像個傀儡。

過了一會兒，下半場的比賽開始了。

第三回合，七十比六十九。

第四回合，九十比九十一。

九十的是二班，贏了的，是六班。

打完，項南飛還沒反應過來，連進的那幾個球都迷迷糊糊的。

「卧槽……謝澤，你讓我了？」

「這是最後一次。」

贏了，項南飛卻不是很開心。

不得不說，謝澤在某些時候就像一根針，總是扎到他的痛處，讓他清醒。

雖然表面抗拒，但心裡非常在意那句贏了也是我讓你的。

「我怎麼就交了你這麼個朋友？」

項南飛埋頭往學校操場後的花園走，非常不爽。

「是你太要面子，以後會吃虧的。」謝澤不緊不慢的跟在項南飛身後。

「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說完，項南飛覺得這話有些奇怪，謝澤眼神里也是詫異，盯的項南飛渾身難受。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好像對我的事特別…關心？」

謝澤坐在石凳上，項南飛也坐了下來。

「我也挺好奇的…」

「什麼？」

謝澤聲音很小，項南飛並沒有聽清楚。

嘆了口氣，謝澤也不準備再說一次了。

「大概是因為阿姨吧，上次你也聽到了，因為你爸的事，阿姨一直挺內疚。想管你，又覺得自己對不起你，不該對你太嚴厲。所以，你才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很差，我現在，就像一坨狗屎，對嗎？」

謝澤沒猶豫，點了點頭，「是。」

「喂……讓你別這麼誠實了……我，」項南飛低下頭，「我媽覺得沒有縛著我，其實縛的可緊了。我從來沒有怪過她，她給我的不比任何人少，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不違背她的意願。我媽對我真的很好，所以我就不想讓她失望。我有說過吧，我國中學習特別好，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一直到初三那年，我就暗著問她畫畫的事，她覺得不好，我就沒再提了……本來初三準備認真畫畫……高一的時候進特長班的……，但是，」

項南飛沒繼續說下去。

「所以你初三就沒好好學了？」

「嗯。」

「你該告訴阿姨，說不定她同意了呢？」

「她同意，也是不想讓我失望，我又不想讓她失望。」

「這麼矛盾……」

「是啊，」項南飛把委屈一發泄，整個人都好多了。

「還有啊，你別老是給我講大道理，其實我都懂，就是想任性一點兒，該有的分寸我都有，你這麼教訓我好像我真的這麼差勁似的。」

「把壞的展現給大家，把好的藏起來，你這個人果然很差勁啊。」

「滾吧你！你最差勁了！」

項南飛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非常清楚，謝澤說的所有的大道理都或多或少影響了他。

他再不願意承認，心理，甚至行動也已經出賣了他。

「你也是夠彆扭的，剛才肯定在想我說的話很有道理吧。」

「你…怎麼知道？」

「猜的。猜對了？」

「……………」我操吧。

謝澤笑著把手放到項南飛的三寸頭上，「你蠢起來也是挺可愛的。」

「你他媽真是一肚子壞水！處處算計我！」

謝澤笑出了聲，「我也沒說我是好人。」

又沉默許久，項南飛終於先低了頭，「好吧，我承認，你說的話都有那麼一丟丟道理。」

「所以？」

「所以，今天晚上來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