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兩人起了個大早，準備去衙門領那一百兩。

太陽還未升起，東邊的天空已經亮了起來。

沒有朝霞，預示著這幾天都會天氣不錯。

雖然這是日出之前，但已經有賣早餐的人們擺好了早餐攤，也有三三兩兩的食客坐在那裡，相談甚歡。

走出門外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宋明若覺得這山城的空氣果然清新，空氣中都夾雜著芳香的草木氣息，令人感到無比愜意。

「咱們把銀子領了，然後再來牽馬去你師父那裡。」宋明若心情愉悅得很。

「好。」謝風瀾同意宋明若的提議。

於是乎，兩人便向著縣衙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縣衙附近，太陽終於蹦出了山頭，溫暖的陽光迸發而出。這下，整個簡州城都熱鬧了起來。

宋明若正準備抬手敲響縣衙那朱紅的大門，只聽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扭頭望去，只見方迦諾走了過來。

「哎呀，方大捕頭這是做了什麼，莫非想要將自己化為貓熊？」看著方迦諾掛著兩個黑眼圈，宋明若沒忍住笑了出來。

謝風瀾也忍俊不禁。

「昨晚這不是連夜審訊了麼，」方迦諾聳聳肩，一臉生無可戀，「兩個時辰前才回家休息，可這一轉眼的功夫，就又要當值了。」

「辛苦了。」宋明若道，「所以，你們連夜審訊出了什麼？」

「邊走邊說。」方迦諾挑挑眉，上前一步推開了大門，和兩人走了進去。

縣府的前廳是公堂，高高掛起的牌匾上「明鏡高懸」四個燙金大字十分顯眼。由於暫時沒有需要解決的案子，故此時的公堂內空蕩盪的，只有一個老大爺在掃著地上的灰塵。

兩人跟著方迦諾向後面走去，只聽那人繼續說道，「他們將剩下的男孩兒女孩兒買到了別處的青樓，大人已經派人連夜去解救這些受害者。只是不知他們到了的時候，那些人是否還完好無損。」

宋明若與謝風瀾對望了一眼，他們都知道所謂的「完好無損」是什麼意思。

「據他們所說，一個姑娘或者一個男孩兒能賣上四五十兩銀子，通常情況下男孩子的價格要更貴一些。」方迦諾說著就嘆了口氣，「畢竟去青樓尋歡作樂的人，找的可不僅僅是姑娘。」

「愛錢是天性，這世上沒有誰和錢過不去。只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們在花費這些賣人得來的錢時，不會覺得瘮得慌嗎？」

「這樣做確實喪盡天良，這些人都應該得到法律制裁。」宋明若表示不能再贊同，他最討厭那些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人。想想那些受害者們無助的吶喊……心疼。

「根據大乾法律，這些人會被發配充軍，終身不得再回來。」方迦諾說著，領兩人走到了一個院子前。

「感覺還是有點輕，應該立即處死，以儆效尤。」宋明若站住了腳，正義凜然道。

「無奈於皇上廢除了死刑，挺多就是讓這些人終生都在牢里度過罷了。」方迦諾搖搖頭，「好了，大人說過一早便會在會客室等你們，我去看看大人有沒有到。」

「嗯。」宋明若點點頭，看著方迦諾進去後又側頭看了看謝風瀾，「謝兄，依你所見，一個國家取消了死刑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未必，有些人，疏通一下關係或許就能放出來。」謝風瀾頓了頓，「但總要心存希望，能鑽法律漏洞的人終將會被更嚴厲的審判。」

「哎，我算是知道他們為何如此期望財富了。」宋明若一攤手，「有錢不但能使鬼推磨，更是能使磨推鬼啊！」

「你這種隨隨便便就能得到賞金，自小又不愁吃穿的人，應當不懂他們內心真正的渴望。渴望至極，離犯罪就只剩一步之遙。」謝風瀾說完，就看見方迦諾快步走了出來。

「大人在裡面，裡面請。」

宋明若嘆了一口氣，抬腳向會客廳走去。

謝風瀾無奈挑挑眉，他知道這人又該做思想鬥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