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宇恆親眼看見了真正的殺戮，但是心裡卻沒有半點畏懼，甚至在墨琴離的懷抱里睡著了。如果說鳳宇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也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魔宮第一次那麼安靜，一切好像變了模樣。鳳宇恆抬起腳，超門外走去，卻看見幼童的墨琴離一個人在湖邊坐著。

剛想上前打個招呼，一個小男孩突然出現，拍了拍墨琴離的肩膀，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每次你賭氣了，除了這裡，哪裡都不肯去！」

鳳宇恆停住了腳步，那個小男孩明顯不是小九，他哪來的勇氣敢和墨琴離開玩笑？

「嗯……」墨琴離悶悶地回應了一句，那個小男孩的笑容僵在臉上，然後也鬱悶地坐在了墨琴離身旁，念念叨叨：「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

墨琴離微微抬頭，有些驚訝地看著小男孩。

「我們是朋友，對吧？」沒想到從墨琴離嘴裡，也能說出這麼狗血的話。

那個小男孩回頭看了一眼，恰好和鳳宇恆的眼神對上，但是那個小男孩卻看不見鳳宇恆。可是鳳宇恆看清楚了他的臉——一張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臉，只是臉上帶著稚氣。

原來這個是墨琴離和鳳宇恆小時候狼狽為奸、同流合污的回憶啊。

「對啊，怎麼了？」年少的妖王嘆了口氣，抓起一個石子，往湖中丟去，石頭很快就沉底了。

「還沒學會？」墨琴離突然站了起來，抓起一個石頭，也丟向湖中，只見那石頭在水面上跳躍了幾下，然後在一道優美的弧線中落下了。

鳳宇恆走近二人，想要抓起一塊石頭自己試試看，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穿過了石頭。

他果然是這個回憶里的一個外人，更確切的來說，是一個參觀者。

「這就對了，你也有你所擅長的嘛，幹嘛要在意其他人對你的評價，就算是我，我也……」年幼的妖王還想說什麼，墨琴離卻挑眉，冷笑了一聲：「你是驕子，你也會懂嗎？」

鳳宇恆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妖王先前一直就是這個遊戲里最強的npc，從小就受人追捧，被譽為天之驕子，而這個時期的魔王卻是修鍊的瓶頸期。

魔界只有一個太子，就是墨琴離。墨琴離修鍊瓶頸期，別人就有理由不給他接手皇位。

「驕子？你聽誰說的？」年幼的妖王生氣起來，狠狠地拽著墨琴離的肩膀，「你給我記好了，我不是什麼驕子，你更不是什麼廢物，我們是朋友。」

「只要你回頭，我就在原地。」

墨琴離第一次紅了眼眶。

「瓶頸期算什麼，我難道不是更重要嗎？」

「可惜，你一點也不重要。」墨琴離富有磁性、成熟的聲音突然響起，眼前的景色一變，墨琴離和妖王卻已經針鋒相向。

「你不把我當朋友嗎？」妖王的身上受了傷，密密麻麻的傷痕觸目驚心，血還在不斷地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