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援接受了程燈的一次早餐之後，程燈就無處不在了，並且也許是一次把臉丟了個幹凈再也不怕丟臉了，每次都變著花樣的想理由在蘇援面前刷存在感。

程燈常常後悔，卻也想的明白，那就如蘇援所說吧，哪怕只是朋友，我也是他獨一無二的朋友，程燈常常這樣安慰自己。

繁忙而充實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就期中考試了。C大附中的A班是獨立於年紀之外的，考題不一樣，名次單獨排。

柳瑤在考前特意強調了一遍，C附A班，可以考差，絕不能作弊。這個美艷的班導，以她雷厲風行的作風，在學生們心中積威甚重，學生們差不多唯命是從，看她這麼說，紛紛點頭表示記住了。

程燈聽見不少人在嘀咕，「誰會作弊啊。」

「那可不一定。」

「A班的幹嘛要作弊。」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上一屆那誰誰誰就是作弊被踢出了C附。」

「真的？…」

……

程燈聽了覺得好笑，真是八卦乃人之本性，還有謠言也太強大了，那誰誰誰程燈也認識，是因為家裡工作調動，所以才轉學了。

想著踢了踢蘇援的椅子，好奇的問「你初二是從哪轉到了我們班？」

最近他們倆關係比以前好了不少，不是太隱私的事程燈都想知道，程燈倒不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只是要把蘇援除外。

「北京。」

「你不是C城的呀？」

「嗯，是隨母親搬過來這邊的。」

「難怪寒暑假班裡活動從來沒見過你，是回北京了吧。」

「嗯。」

「那你去年為啥休學。」

說到這裡，蘇援卻不回答了，程燈等了一會兒，以為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趕緊開口解釋，「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因為爺爺病危離世。」蘇援的聲音很黯淡。

程燈有些不能理解為何爺爺離世會耽誤一年，不過程燈也沒再問下去，「抱歉。」

蘇援卻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開口，「我自小跟著外公外婆，爺爺奶奶長大，外公外婆和奶奶前幾年相繼離世，去年爺爺也不好了，我最後一個親人的離開，對我打擊太大，精神狀態不太好，所以修養了一年。」

蘇援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好似這些傷痛都已經不能再給他帶來傷害，程燈心裡卻揪了起來，程燈自小獨立，沒怎麼享受過親人的呵護，卻也沒有失去過，但他知道擁有過再失去有多痛，他雖然還是不太明白，爺爺為何是蘇援最後一個親人，精神狀態又不好到什麼程度，卻是不願蘇援再接著回憶這些事了。

他拍了拍蘇援的肩膀，「有我呢。」然後想起了昨天聽萬虛說的一句話，換上嬉笑的口氣對蘇援說：「我昨天掐指一算，你將要有桃花運哦。」

蘇援以為他說他自己，無語了半餉，沒接話。程燈當時也就是隨口一說，後來知道自己烏鴉嘴居然那麼靈，真是悔斷了腸。

期中考試就這麼無驚無險的過了，到了公布成績的時候，這幾天班裡氛圍明顯有點緊繃，A班的題目提升了難度，不到塵埃落定，誰也不敢打包票自己考得好。

班代張成看上課鈴響了，有人還在說話，有點不高興「上課了，請安靜。」

說話的同學被說了，心裡不舒服，就小聲嘀咕了一句，「切，有什麼了不起，誰不知道你這班代是人家程燈讓給你的。」他聲音是挺小，但在張成喊了一聲全班都安靜下來之後，正好夠大家都聽到。

程燈躺著也中槍，有些無語，但是這話也確實沒說錯，當時老師按名次選班幹部，選第一的程燈當班代，程燈不願意，所以換成了第二的張成。

張成這人，成績很好，所以有些傲，當然成績好的優秀的人難免這個毛病，但是有人傲在骨子裡，像程燈，而有人就傲在臉上，像張成。

張成平時其實也挺負責，喜歡錶現，很努力，但是老師，同學難免都更喜歡看起來和氣一些的程燈，而且程燈成績又比他好，可以說是處處壓他一頭，所以張成本來心裡就有些疙瘩，此時被當眾這麼一說，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程燈無奈的笑了笑，「說什麼呢，班代大人豈是爾等小民可以瞎說的。」程燈語氣很調侃，表情很誇張，再加上大家都給他面子，於是都和氣的鬨堂大笑，想把這頁揭過去。

「程燈，你別太過分了，你TM算什麼東西。」張成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程燈就是故意讓他丟臉，大家也都在笑話他，更加憤怒了，直接走到了程燈面前指著他。

程燈這時表情也有些不好看了，他雖然和氣，卻不是真的好脾氣，大家也都訕訕的不說話，覺得張成有些不至於。

「過分了，又怎樣。」程燈還沒來得及說話，蘇援就站了起來，一把推開了張成已經快要指到程燈臉上去了的手指。

蘇援力氣不知多大，輕輕一推，張成就摔倒了地上。

大家都看的目瞪口呆，張成也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的坐在地上，隨後有同學去拉他，他卻一把推開了別人，自己撐著地站起來就朝蘇援衝過去，「我去你MB的。」

蘇援讓都不讓，輕輕一腳踢過去，張成就再次摔倒了地上，一時還沒能起來。因為是臉朝下的，他抬頭時，兩行鼻血直接流了下來。

他再次掙扎著要起來時，教室門突然被推開了，柳瑤面無表情的站在教室門口。

柳瑤站在辦公室門口，壓低的聲音里含了幾分薄怒，「都進來。」

蘇援和張成跟著她走進了辦公室，隨後想要進來的程燈卻被她一把關在了門外。

「說，怎麼回事。」

蘇援和張成沒人吭聲。

「說話。」

「蘇援不服管，我…」

「想好了再說。」柳瑤盯著他，目光有些嚴厲。

「對不起，老師。」張成還在流鼻血，沒再多說什麼，低著頭道歉，態度誠懇，真是有幾分凄慘。

「你是班代，好好反省反省，要有擔當。」柳瑤看他鼻血流個不止，說了兩句，就讓他去醫務室了。

張成看了依舊事不關己一樣的蘇援兩眼，眼神含恨，你憑什麼？蘇援，你等著。

推開門出去後，站在門外的程燈立刻擠了進來，然後迅速的帶上了門，怕老師趕他出去。

柳瑤看看程燈，再看看蘇援，有些頭疼。

靜了幾分鐘。

「小援，為什麼。」程燈沒想到柳瑤對蘇援說話的語氣會這麼溫柔，完全不符合她一貫的女暴龍形象，而且他對蘇援的稱呼也讓程燈皺了皺眉頭，有幾分不舒服。

「吵。」

「不能再這麼任性了，知道嗎。」

蘇援，「……。」

「你再這樣，我…」柳瑤好像想說什麼，又顧忌程燈在場而沒說出口，只是看著程燈，眉目愁苦。

蘇援想了想，點了點頭。

程燈，「……」

柳瑤又交代了幾句考試的事情，就大手一揮，讓他們退下了。

程燈直到和蘇援走回了教室坐在座位上了，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怎麼就這麼結束啦？處罰呢？檢討呢？難道長的好看這麼有用？想到這又不爽的踢了踢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