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打我爹。」琛朔刷的一耳光打到了林老爺的臉上:「你不該說我們是野孩子，不該打我們兄弟的主意，不該在我還有一絲仁慈之時，笑的跟條狗一樣噁心。」

琛朔掐著他的臉，逼他張開口。

「我爹，掉了一顆牙……」琛朔說著，就舉起了劍，沒給他一絲反應的機會，就戳到了他兩顆門牙上，手一挑，生生挖掉了他兩顆牙。

林老爺痛的一直嗚嗚的叫著，尿都被嚇出來了。

琛朔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哪裡壞掉了，無限的黑暗和怨念源源不斷的冒出來，腐蝕著他。

「我爹，還骨折了兩處。」琛朔又說。

男人恐懼的看著琛朔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他眼淚一直掉，他一直搖著頭……

「不……不……嗚嗚嗚，你不……是人……惡鬼……救……哇啊啊啊啊啊——！」

琛朔咔嚓的，硬生生掰斷了他的手。

「我爹，因為你的話，每日都做噩夢。」琛朔還沒有停止。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饒了我，對不起，求你，陳爺爺，爺爺，不要……」林老爺已經崩潰了，前言不搭後語的求饒著。

琛朔突然想起了天兒那日在爹爹床前崩潰的樣子。

「本來我只想割了你的舌頭，現在看到你哭得這麼丑，我又突然想劃破你的臉了呢。」

琛朔的聲音動聽無比，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滲人……只是在過度恐慌中的林老爺，並沒有發現琛朔一直在顫抖的手……直到死之前，他都在後悔中……

琛朔卻沒有心軟，這個人，小肚雞腸，今日不除……後患無窮……

啊……只要再去與張勇談談，此事，就算了了。

琛朔看著一屋子的屍體，轉頭看向爹爹給他削的劍，他伸出手想去取，卻一下子看到自己滿手的血。彷彿受驚了一般，琛朔一下子縮回了手。

琛朔顫抖著蹲在地上，一身的鮮血讓他渾身都有著不舒服的黏膩。

他殺人了……

他殺人了……

林老爺一死，所有強撐起來的力氣和防禦全部都轟然倒塌。

琛朔覺得呼吸都有些透不過來了。

琛朔萬分的想念爹爹，想他用溫暖的懷抱抱著自己，想逗逗他，想看他生氣時故意板著臉的模樣……

琛朔抱著自己，蹲在那件潔白的衣衫和木劍邊上，一個人哭了起來。

他死死的咬著牙，卻控制不住渾身冷的發抖，也或許是害怕得發抖。他痛苦的低鳴著……

一院子的屍體斷肢讓他心裡浮出各種噁心，彷彿只有爹爹給的那保平安的桃木劍，才可以讓他舒服一點。

他害怕弄髒了那把劍……

是的，他已經髒了。

爹爹說過壞事不要做，可他殺了人，他現在在怎麼裝，也再也不會是爹爹心目中最懂事乖巧的人了。他們一定會告發自己……爹爹一定會埋怨自己……

今晚的事情，已經嚴重超過了他的承受範圍，本來多日緊繃的神經就已經到極限了，現在可以說徹底把他壓垮了。

爹不在了，哥哥該抗起一片天才對啊。我是爹，最信任的兄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