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倉皇地拍掉積雪，露出鵝黃的羽絨服外套，楚雲飛摸了摸程斯洺的臉，血跡斑斑，嘴角發紫流血，「斯洺——」他輕輕地喘息，驚魂未定，「斯洺你醒醒！！」

楚雲飛拍了拍他的臉，涼入骨髓，程斯洺忽地睜眼，瞳孔驟然放大，深吸一口氣，聲音輕輕，「別拍……別拍……我疼……」

「斯洺……」楚雲飛眼眶濕了濕，喉嚨滾動，「我們去醫院……」

楚雲飛把他背在背上，這個點根本沒有出租車，楚雲飛只好一路狂奔，程斯洺在他的背上搖搖晃晃，只覺得渾身都震疼的厲害，忽然間，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滴落在楚雲飛的胸前，楚雲飛驚了驚，「斯洺……」

「沒事，沒事……」程斯洺仰頭，讓鼻血迴流。

「傷哪了？」楚雲飛的心懸的緊。

「到醫院再說，我也不知道。」程斯洺抽著冷氣，大雪飄揚，撲了滿面，好冷啊……可十幾年都沒覺得這麼溫暖過、炙熱過……

程斯洺就這樣一直仰著頭，呼吸變的冰涼，那種血液倒置滑入喉管略微鹹澀，不禁眼角濕潤，耳畔風雪呼呼，眼前蒼茫一片，高樓大廈閃著迷離的光芒，而他，作為這座城市的過客，竟然能有幸遇見楚雲飛，簡直想都未敢想過。

第一次見到楚雲飛的時候，他只是眾多酒客里的一員。

程斯洺當時正手裡拿著吉他，坐在高凳上，手裡撥弄著吉他弦，對著麥克風，唱著李榮浩的《老街》

「忘不掉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想不起當年模樣

看也看不到去也去不了的地方

也許那老街的腔調是屬於我的憂傷

嘴角那點微笑越來越勉強

忘不掉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放不下熟悉片段

回頭望一眼已經很多年的時間

透過手指間看著天

我又回到那老街

靠在你們身邊漸行漸遠

快要過完的春天

……」

程斯洺彈唱著，時而抬眸，目光澄凈哀傷，時而望著台下的諸位，眸光掃過，楚雲飛忽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下子就映入眼簾，他很高，台下沒有燈光，程斯洺只能勉強辨認出他的五官輪廓，長得帥的程斯洺見過很多，而第一眼那種氣質就能讓人一眼萬年的，只有他。

楚雲飛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台上，四目相對，程斯洺心驚，手指竟然彈錯了一個弦，回過神來的時候，程斯洺尷尬至極，連忙起身朝台下觀眾道歉，程斯洺注意到，楚雲飛的嘴角微微上揚，這一笑，就笑到了他的心裡，柔柔軟軟，彷彿心裡的冰川都消融掉。

兩首歌結束，程斯洺放下吉他，走到台下，楚雲飛正笑意盈盈地注視他，說實話，程斯洺很緊張，很忐忑，很不安，他戰戰兢兢地走到楚雲飛跟前，楚雲飛一手握住他的手，貼在胸口，「做我男朋友！」

堅定鏗鏘地讓程斯洺大吃一驚，忍不住「啊」了一聲。

楚雲飛嘴角上揚，「我說，做我男朋友，我會對你好，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