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櫻花禮葬
小說: 重生為貓 作者:夙沙 字數:2570 更新時間:2012-12-15 03:30:00
北京?北京有什麼好玩的?我們在這裡呆了三天後終於看清了這個事實,於是邵光立即決定去江蘇遊玩。我在心裡暗自感慨: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
到了江蘇,我們被這裡小橋流水人家的秀麗景色深深吸引了。簡七和我一下子吃掉了三大盒桂花糕,吃得我們再聞到那股香味都想吐。
我們走在小巷裡,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氣息,石板路上遍布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水凼,坑坑窪窪。石縫間有青苔長出柔軟的綠色道路,兩側是古老的居民樓,一樓一戶房檐呈三角狀,別有一番古樸風情,與現代都市格格不入,彷彿被時光遺忘在了這裡。
路過一家工藝品店,邵光很認真地為簡七挑選了一把精緻的檀木扇。簡七低聲問我想要什麼,我說我一直都希望哪一天能穿上一件精美的旗袍然後撐著一柄紅色的油紙傘……日光穿過油紙傘,給我的臉龐抹上比胭脂還要美麗的顏色......可是我再也不能實現這個夢了。
簡七二話不說,站起身來把一摞毛爺爺撂在櫃檯上:「老闆,幫我給這隻貓量身做一件旗袍,再做一把紅色的油紙傘。」不用這麼財大氣粗吧……
我在她懷裡果斷汗顏了:有錢的人的老婆果然就是不一樣。估摸著此時在旁人眼裡,我就是一人得道隨著一起升天了的那隻貓吧。
老闆不是開裁縫店的,可是工藝品的製作說寬了也包括這個呀,更何況還有重金打賞就更有幹勁了。連忙笑著過來給我量了身體各處的長度和比例,然後選用了最好的布料認真開工。而我就坐在那裡,感受著路人們的各種羨慕嫉妒恨。人比人氣死人,這下人比貓都能氣個半死了……
過了半晌,衣服和傘做好了。我淡定地任簡七把旗袍套在我身上,又淡定地任她拍照,最後淡定地讓她把旗袍從我身上脫下來,連油紙傘一起收到了她的包包里。
整個過程我們都在圍觀民眾看怪物般的眼神中,淡定自若然後翩然離去。
從小巷出來,我們決定去坐烏蓬船。
水鄉的一大特色便是這坐一艘小舫,緩緩行於這細小河流之上,船夫撐篙,小船慢慢悠悠地在粼粼水波中前行。兩岸是高矮不一的老式建築,水底有魚兒暢遊,一條條錦鯉歡快地穿梭在曼妙多姿的水草間,好不自在。
邵光體貼地給簡七拿了一袋魚食,簡七向水中撒了一點,便有魚兒爭先恐後擠上前來搶食吃。
我坐在一旁靜靜看著。
終究還是小河,不像北京的魚池,從岸邊望去鋪天蓋地滿是錦鯉,連成一片錦繡河圖。
又是韶光過了。
回到葉晟身邊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後的事情了。
簡七把我穿旗袍撐油傘的照片傳給了他,他看完很沒形象地就笑趴下了。
笑笑笑,笑個爪子啊!
我在一邊氣得幹瞪眼卻又不好發作。
偌大的房間。
白色的木質地板。
房間中央是一張床,潔白的床單潔白的枕頭。
我站在房間里,房間彼端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蒼白明亮的天空,窗內雪白的窗簾飛舞,高高揚起,劃出柔和的弧度。
我走到床邊,床上躺著一隻小小的虎斑貓,在光中沉睡。
房間很明亮卻又不感覺刺眼,只是眼角餘光所及之處一片茫茫的白色。
我收回視線,看著床上沉睡的小貓。它睡得那麼沉那麼香,在蒼茫的光中那麼美。
房間里越來越亮,我反射性的閉上了眼睛。
「是誰說的人間四月芳菲盡,哥你看這滿樹的晚櫻多麼美,什麼桃花夭夭灼灼其華,應該來寫櫻花才更為恰當。」
我睜開眼,看到一片櫻花的海洋,粉色花瓣如雪飄落覆蓋了一地青草。
一位少女抱著個桃木匣子在收集花瓣,不遠處一位少年坐在樹下看書,偶爾抬頭,看少女蹦蹦跳跳地採集櫻花,眉眼間全是輕笑。
「難怪黛玉葬花,這花落在地上,本是輕柔一片,卻都被你踩了去,可也真是零落成泥了。」少年搖搖頭,話語間有著藏不住的笑意,「別光顧著看頭上啊,也注意下腳下。落紅不是無情物,何必這麼著急將它們碾作塵土呢。」
少女聞言,低頭看看腳下,臉頓時耷拉了下來:「毀了毀了,好好的一地花毯都被我糟蹋了,怎麼辦怎麼辦……」
少年輕勾嘴角。低頭看書:「無妨。心未變。仍是護花春泥。」
「可是這樣就不美了啊。」
「這隻是遲早的事啊,不能讓櫻花永遠遮住青草,換個角度去看,也許別有一番風景呢。」
少年不再言語,專註看書。少女孩佇立在花樹下許久,雙手合十虔誠的許願。
「如有來生,我定要做那滿樹的罹櫻,只為能夠在最美的年華停佇在你的肩頭。
倘若流過你門前的溪流尚要千迴百轉,那麼孤一的櫻花夭夭何時才能隨風落至你的青案前,恰遇你抬頭真心的一笑?
左手年華,右手倒影,雙手合十,許你一生福祉無憂,談笑間風華絕代」
......
天空中隱約有歌聲滑翔,櫻花越落越多,漸漸連成一片花幕,擋住了我的視線。
然後我又回到了那個房間。
依舊是那白茫茫的一片。
我伸出手,畫面便從我指尖開始一點一點出現蛛網般的裂紋,最後一片一片破碎掉,化作了漫天飛舞的光之碎片。
......
我睜開眼睛,仍舊是葉晟的卧室。
今夜沒有月光,只有繁星璀璨。
葉晟呼吸均勻,臉上不見悲喜。
我深呼了一口氣,怎麼突然開始做夢了?自從到了這個身體里,基本上就沒做過什麼夢,而且還是這麼清晰這麼真實的夢。
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我想太多了的緣故麼?
我聳聳肩膀,換了個姿勢又沉沉睡去。
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簡七了,葉晟抓拍了一組我的萌照發到人人上,成了又一個熱點。我不禁想仰天長嘯:本座的玉照啊,圍觀也要收費的好吧!
葉晟每次去書吧或是出去打球,我都會趁機上線和簡七聊天。
提拉米蘇: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我總愛做夢,夢見以前的事情。而夢的開頭和結尾總是同一個畫面!
七上八不下:好詭異什麼畫面?
提拉米蘇:一個挺大的房間,房間中央是張床,我站在床的一邊,另一邊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所有的東西都是白色的,很明亮的感覺,床上有一隻虎斑貓沉睡,就是我現在的樣子。
七上八不下:夢見你自己?
提拉米蘇:對啊。
七上八不下:那你呢?是以人的形態麼?
提拉米蘇:憑我對身體的感知應該是的。
七上八不下:額好神奇啊你怎麼想的?。
提拉米蘇:我找了學過心理夢境的朋友,她給的科學分析是想念過去的生活,但是關於那隻貓就是我這點我沒告訴她,所以分析不準的。
七上八不下:那......幹脆嚐試一下別的方法?非科學的?
提拉米蘇:比如......神棍?
七上八不下:嗯要不要試試?
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個情景:滿天黃色紙符紛飛,一牛鼻子老道一甩拂塵,指著我道:「孽畜還不快快顯出原形貧道有照妖鏡在手小心我作法收了你!......」
「噗哧。」我笑出了聲。
提拉米蘇:好......只要你能找到人我就去。大不了就被指出來是陰魂附體命不久矣。
七上八不下:誒我你能行不了凈說些瞎話。
提拉米蘇:好好好,我錯了,先下了啊,葉晟快回來了拜。
七上八不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