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坑?這個傢伙是……安倍送我的那塊石頭?

「你是……」我遲疑著，發現我根本感覺不到生者的氣息。

「我便是八風刀法的唯一傳承者，下一任八風刀法的考官!」對面的「我」揚了揚眉毛，頗為自傲地說。

「那……你把我扯到這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幹啥？」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清晰地看到她的臉色浮現出一層密密麻麻的黑線。

「那……你為什麼不用自己的樣貌來教我呢？為什麼要用我的臉?」

她咳嗽了一下，說:"八風刀法來自於……"

「哦……難道是因為你長得太難看了？」我「不小心」地說。

「現在開始第一階段的訓練，開發自身屬性。」

我只覺得眼前一黑，沒來得及欣賞她變得更黑的臉，便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根本看不見光的空間里。

一道不知什麼東西劃過，在我的脖頸上留下一條血痕。

「萬物生而有形，濁形於外，清形於內；以濁形為軀，清形為神；濁形立而自塑，清形立而分三魂，三魂凝而聚七魄，三魂七魄生，則相輔相依，生生不息，循環滋生，榮損與共……」

她在說什麼？這傢伙是在上課？

在她念叨著不知所雲的東西的時候，我已經又受到兩次攻擊，一次是溫度不低的爆炸，一次是寒冷如鋼的針刺。我有些慌然地站著，不知所措。

「如是，凡魂有類，林林總總；天衍生息，似而不同；或灼，或旦，或天罰，或至柔……」

除了她的聲音，我什麼都聽不到，好像她的聲音是直接從我的腦海里響起一樣。聽不到襲擊來臨的聲音，聽不到敵人的呼吸和腳步，這一切攻擊好似都從虛空中誕生，又歸於虛空而去，若不是我身上實實在在的傷痕告訴我這些是真的，我根本無法相信我正在受到生命的威脅。

這傢伙絕對是打擊報復！

「故魂生則必有屬，或自醒，或沉眠。眠者如螻蟻，碌碌無所覺；醒者知天命，窺道途，扭轉天規……」

又是一次爆炸式的攻擊，雖然不至於讓我受傷，但卻讓我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我被燒焦了麼？

「欲超脫於濁，則……」

等等，焦糊的味道？我……我還可以聞到氣味！我還有味覺，嗅覺，觸覺……

我稍微冷靜了一下，開始漫無目的地左右閃避，雖然不知道攻擊來自何方以及攻擊的頻率，但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好歹還是可以避開一兩個的。

「修者感天語，悟本心，守一元，固三清，以氣化靈，以靈化神，以神固身。身固則神清，則元聚，則明心……」

「心無外物，心即為宇，即為宙，心生神國……」

我努力適應著失去視覺和聽覺的不適感，把握著自身的平衡。

還在這裡鬼念經！我都快被打死了！你這是要玩死我？！

「你有完沒完了！有什麼話就不能用白話文說麼？！說得簡短點！」我怒吼著。直覺告訴我，她並不想是想玩死我，但是這個傢伙要是再不說點有用的東西，我就死定了！

「凡泡沫幻影，如露如幻，實則非實，實為虛致；虛則非虛，虛為實質……」

「融身天地，破盡五感，以神為體，以神致感……」

「喂！我都要掛了啊！你還在啰嗦些什麼啊！」

「故修者融於天地，魔者逆於天地，……」

「大道三千，小道無窮，皆因小道蛻於大道也……」

「事者有其道。道道皆不同，道道亦相同；同而不同，統而通；道盡大道，不一而同……」

「亦雲：道可道，非常道……」

「唉……終於念完台詞了……讓我先喝口水歇息歇息……」

我頓時滿頭黑線：「喂！你負點責任好不好？！」

「咦？哦，我剛才不就是在負責任麼？」那個跟我一模一樣的聲音懶洋洋地傳來，「剛才我在給你念傳承者必聽的一段先祖的留言啊，這裡面可包含了很多修行者求之不得的東西呢……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我感到了一股異常的溫度，於是飛速地向左一個翻滾，閃開了一次攻擊。

我：「可是我在躲閃攻擊哎！哪有空聽你啰嗦！」

「可是這些話是要在把你扔進幻境之前說的啊……」

「你明明是把我扔進來之後才說的！」我一個不留神，又被一道銳利的攻擊割出了一道傷口。

「哦……是嘛？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啊……」那個讓我抓狂的聲音又一次懶洋洋地傳來。

我默然無語。

「那我就給你講一下你在這裡要經歷的事情吧……」

「首先，你要聽我說完這一段先祖留下的感悟，然後進入幻境，承受各種屬性的攻擊，比如說火球，風刃，冰針等等。然後在這過程中，嚐試著找出自己本身的靈力屬性……」

「如果你無法覺醒自己的屬性，那麼就封鎖你的視覺，加強你的危機感，促使你提升覺醒屬性的機會……」

「然後每隔一段時間，就封鎖你的一感，直到你覺醒屬性……」

我：「如果我覺醒不了呢？」

「沒有必要知道。」

我心中苦笑，原來如此。連屬性都覺醒不了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何必知道自己的下場呢？是吧？

我：「那為什麼我一開始就被封鎖了兩感？」

「因為我覺得你很有潛力。」

我：「說真話……」

「因為你違反了規則……」

我：「什麼規則？」

「你惹我不高興了。」

我：「你……」

冷冷的聲音傳來：「你還是想想自己的處境吧，連目前的困難都解決不了，還想出來向我報仇？」

我默然。

不知過了多久，我開始漸漸熟悉了失去兩感的感覺，聽不見聲音，我可以感受到火球來臨前的溫度，冰針來襲前的寒意，風刃帶起的風的流動，光與暗的扭曲感，空間的震蕩，雷電的磁場給我的麻酥感。

一言蔽之：挨打挨出經驗了……

可是到底怎麼才能找到自己的屬性？我怎麼知道怎麼找啊！難不成我叫它一聲它就回答麼？！

不知不覺間，身上的傷口已經多出了許多。

突然間，我發現我已經聞不到自己身上的焦糊味了，我知道，我的嗅覺，終於也被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