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思痛看了宿舍里的幾個男生一眼，趿著一雙人字拖走出了宿舍。

「呀咿，空思痛你去哪？」靠窗上鋪的桑一堇看著正準備關門的她問，「這麼晚了，你要到哪去啊？」

夏未詞聞言探頭瞄了空思痛一眼，沒說話。

「我睡不著，在學校里走走。」空思痛說著輕聲關上門。

空思痛已經不記得這是就讀S高校以來的第幾個不眠之夜，她只知道在這裡睡得跟死豬一樣沉，很難。

空思痛走著，輕柔的晚風拂在她的臉上。她閉上眼睛哼起歌來。

「永遠有多遠？人們都在問著這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只是一個答案啊，我可以告訴你成千上萬個不同的。親愛的，可你要的是行動不只是答案。我最親愛的，每個人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是不是都不曾想過，這是一個一輩子的承諾。我們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遇到了對的彼此，如果你看見我就一輩子都不要放開我。我們都不想錯過，那是我們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親愛的，你要的答案，我在你不經意間換成了承諾……」

「嗷，我的頭！」

歌聲戛然而止，空思痛捂著自己被撞的頭嗷嗷大叫。

這麼晚了哪位大哥不睡覺四處瞎溜達？空思痛想著，抬起頭看著那永遠冷著的一張臉。

空思痛有些尷尬，抬起手打著招呼，「嗨，晚上好……」

「媽的，讓開！」洛言沐把空思痛一把推倒在地上，朝遠處移動的亮光追趕著。

空思痛沒有埋怨洛言沐讓自己摔在地上，她只是有些發愣。

「我聽錯了麼，洛言沐，爆粗口？」空思痛感覺自己是在做夢，連忙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嘶，真痛，不是做夢。不過，那亮光是什麼？」她看著洛言沐正在追趕的亮光，覺得那亮光，像是有生命的東西。

洛言沐追不上那亮光，喘著粗氣，一拳砸在一旁的樹幹上。空思痛嚇得抖了抖身子，這一拳打在自己身上估摸又要在宿舍躺幾天了。不過洛言沐到底為什麼那麼大的火氣……

空思痛站起身，走上前去拍了拍洛言沐的後背，「洛言沐，你沒事吧？」

「這下你滿意了吧！」洛言沐轉過身，狠狠打開她的手。

空思痛看著自己被打得起了紅印的手，皺了皺眉：奶奶的，勞資散個步招你惹你？

洛言沐背起箭筒，鄙夷地看著她低叱：「空思痛，我洛言沐算看錯你了。」他抬起手想狠狠給她一耳光，卻又縮回了手，「我本來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女生，就是傻了些，被我射中後背還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現在看來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來你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今天的報復！」

洛言沐看著空思痛茫然的眼神，覺得她真行，現在都能裝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

「你說什麼？」空思痛拉住他的風衣，走上前，「洛言沐你說什麼？我到底做什麼了，我到底怎麼報復你了？就算是死刑犯都還有個罪名吧？」

「空思痛你到底要做什麼，你認為這有意思麼？」洛言沐轉過身，掐住她的脖子，惡狠狠地瞪著她說，「你剛才放走了我這些天來辛苦收服的三十七隻妖靈，你還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麼？這些妖靈事關重大，牽扯著我們四大獵妖家族你不會不知道吧？」他看著空思痛憋紅的臉說，「另外三大獵妖家族說我們洛家根本沒資格坐穩這四大獵妖家族之首的位子，協會為了內部的和諧便放出100隻作惡多端的妖靈，規定在一個月內哪個家族收服的妖靈最多便是新的四大家族之首，而你明知道期限就只剩下兩周卻來放走了我收服的妖靈，你說你這不是報復到底是什麼？」

空思痛使出吃奶的力氣掰開洛言沐的手，累得半趴在地上，她紅著臉大口喘氣，抬起頭狠狠瞪著他，「我對這件事深感抱歉，但我空思痛沒那麼做！我根本沒想過報復這件事！」

「夠了虛偽的人類，別再為自己狡辯了。」洛言沐看著她為自己辯解的滑稽樣子，不屑地一笑。

空思痛愣了一下，隨即站起身，「洛言沐，既然你知道我是人類，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會知道什麼獵妖協會100隻妖靈的事！」

洛言沐的眼睛只是微微眨了一下。他聽到空思痛的話才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