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樣了？」

「阿臻……喬藝他……」

「有什麼就說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他流產了。」

「哦……流產……流產？安瀾你睜開眼看清楚，他！喬藝！是個男人！」

「這是真的，他是那個試驗品……」 安瀾深深的閉上眼，說出隱藏在心裡的那個秘密。

「試驗品不是小伊嗎？」

「從來都不是小伊，一直都是喬藝的。」

「不！是喬藝那個#人把小伊送進去當試驗品的……怎麼突然變成他自己了……」 帝臻一臉不相信的搖著頭。

「你們那個實驗是做什麼的？」

「先做手術，然後藥物浸泡，使身體內部結構發生變化，而後像女人一樣懷孕……」

「可當時不是小伊進的實驗室嗎？」

「我不知道阿臻你為什麼總是提小伊，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小伊，而試驗品也一直是喬藝。」

帝臻坐在沙發上雙手揪住頭髮，思緒很混亂，「喬藝現在怎麼樣了？」

「他應該是被重物撞擊過，或者高空墜落，所以腹部受到重創，而且又被你那麼……所以流產……」 安瀾微微停頓，然後繼續說到，「他……現在最嚴重的肯定是心理問題，阿臻你別那樣對他了……」

「好了，別說了，你先走吧。」

安瀾走了之後，帝臻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然後站起來向喬藝那屋走去。

帝臻走進來便看到喬藝蜷縮成一團，臉色蒼白如紙，手緊緊按著腹部，嘴裡還在嘟嘟囔囔著什麼，他走近坐在床邊，貼近喬藝嘴邊， 「阿臻，痛……我痛……」 帝臻複雜的看著喬藝，終於還是躺下去，把喬藝撈進懷裡，一手撥開他緊按著腹部的手，一手附在他腹部，輕輕為他揉著，帝臻的大手帶給喬藝絲絲溫暖，似是舒服，喬藝不再不安，縮在帝臻懷裡沉沉的睡去。

帝臻有生物鐘，六點鐘準時睜開雙眼，看著懷裡安安靜靜睡著的人，眼中晦暗不明，喬藝，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你？

「爸爸……爸爸……快來追寶寶呀！」

「你是誰？為什麼叫我爸爸？」

「爸爸，你不認識寶寶嗎？寶寶是爸爸的孩子呀！」

「可是我沒有孩子呀……」

「爸爸，你不要寶寶嗎？」 那個軟軟的小孩就這樣哭了起來，感覺好心痛。

「爸爸，我討厭你！」 那小孩轉頭就跑了。

喬藝就這樣看著那小小的身影越走越遠，他想去追，可是腳底沉的難以邁步，「不要走……不要討厭我……快回來呀……」

那小孩回頭看了喬藝一眼，喬藝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滿臉的淚水，喬藝難過極了，眼中不自覺的也留下了眼淚。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討厭你！」 喬藝耳中只充斥著這一個聲音。那明明只是一個小孩的聲音，突然卻變成一個大人的聲音，是阿臻！「喬藝，你真噁心！連個孩子都保護不了！真沒用！」 「不是的！不是的！」 眼前黑暗一片，我感覺自己掉進一個黑色的漩渦內。

「嗯……」 我痛苦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然後阿臻的臉映在我眼中，「阿臻……」 阿臻扶著我坐起來，好痛……

阿臻把藥遞給我，然後又拿過一杯水，我把藥放進嘴裡，一口水沖咽下去。阿臻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盯著我，「怎……怎麼了嗎？」

「你流產了……」

手裡的玻璃杯就這樣滑下去，掉在被子上然後滾到地毯上，沒碎，但發出沉悶的聲音……「阿臻你……說什麼？」

「流產……流產……」我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字，想起來夢中那個叫我爸爸的小孩子，他說我不要他，所以他討厭我，然後……跑掉了……夢中……阿臻說我連個孩子都保護不了……

明明是夢中的阿臻，怎麼一下子從現實中的阿臻嘴裡說出來了呢。我愣愣的看著阿臻的嘴巴一張一合的。

「是你自己保護不了孩子，你還在傷心什麼？！而且一個男人，還會懷孕，你不覺得很怪異嗎？一個大男人挺個大肚子你不覺得噁心嗎？」

怪異？ 噁心？哦，是呀，我是個男人！可是，我不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把自己變成這樣的嗎？

我想我是想起來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