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宣布SUN成員名單的那一刻，柯漾才明白梁靖之電話中的那些問題和欲言又止都代表什麼。

成員大概是從一開始就內定好的，那天宣布的競選不過就是走個過場流程，並不會因為當時的考核而有所改變什麼，組合成員有三個——許爍、薛城和柯漾。

聽到自己名字從導師嘴裡念出來時，柯漾整個人完全都是呆住的，毫無準備就被人推上前和許爍薛城站在了前方接受著其他人的祝賀。

薛城的臉色在知道最後一個成員是柯漾那刻起就失了溫度，眼神仿若臘月寒冰般冷冽，那不是柯漾所熟悉的神情，這讓他感到震撼。

而許爍，似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站在那裡，眉頭微蹙，嘴唇微張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被眾人祝賀的三個人，本該才是整個課室里最開心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展開笑顏。

「你們三個先跟我去見下金總他們，準備簽約，之後就該準備你們的出道專輯了。」李導師沒把他們的異樣放在心上，招手帶他們就往樓上金行言的辦公室走去。

平日里聚在一起總少不了歡聲笑語的三個人，此時一路上去，卻是沒人說一句話。

踏入金行言的總裁辦公室，裡面還坐著不少人，梁靖之也在中間坐著，旁邊是顏瀚空，再過去是前段時間一直纏著柯漾說想做他經紀人的鐘越，還有尉遲安和陽光娛樂的陸敘揚，剩下的另外一些人都是些生面孔，柯漾沒有見過並不認識。

梁靖之只是淡淡地抬頭看了柯漾一眼，便移開了目光，臉上是他一貫的疏離神色，可柯漾還是捕捉到了他那沒來得及收斂的心虛。

哥早就知道了，柯漾有些心堵，既然他一個星期前就知道了結果，那為什麼還要在他興緻滿滿跟他談論許爍和薛城要出道的喜悅之時敷衍附和？讓他在他面前簡直就像個跳樑小丑般可笑。

「金總，我可以只和許爍單獨出道嗎？」薛城在打過招呼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整個辦公室噤若寒蟬，氣壓降得極低。

金行言不急不緩地抬眸瞥他一眼，又看了看柯漾，緩聲說：「你以為DM是這麼好講條件的嗎？」

薛城不吭聲了，緊抿著雙唇，目光掠過柯漾，是濃切的不滿。

柯漾想起那天晚上樑靖之同他提過的假設性問題，原來那天梁靖之不過是讓他提前學會了替他們換位思考，他理解薛城的想法，就跟他不會同意薛城和許爍去演他心目中不可撼動的一位角色一樣，他們同樣不會讓他這麼一個對音樂持敷衍態度的人加入他們最為重要的夢想之隊。

可明白又怎樣？柯漾覺得挺憋屈，這都不是他能決定的。

「金總，那我自願放棄這次機會，您只簽約他們可以嗎？」柯漾猶豫再三，還是鼓起勇氣，嚐試著替他們爭取機會。

只是他忘了如今是何場地，這裡坐著的可不止金行言一個人，還有著為這次出道花費了大量精力的陽光娛樂以及所有的策劃宣傳組高管。

金行言仿若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輕笑了幾聲，冷冷看向柯漾，語氣也一連降了好幾度：「你們三個人以為這次的出道計劃是兒戲嗎？一個說要兩人組合出道，一個說自願放棄，怎麼著，整個公司都得跟著你們的計劃走是嗎？」　　　　　　　　

「我告訴你們，從你們決定進入DM那一刻起，就必須得服從公司的一切安排，你要自由要隨心所欲，行沒問題，走人吧，走出DM，沒人會強迫你們，但我提醒下你們，今後不管你們發展如何，DM是絕對不會跟你們合作任何活動的。自己想清楚。」

DM不會和他們合作，就代表在娛樂圈裡他們永遠只能在十線以外活動，如今圈裡的重要活動都有DM的一份權勢，大熱的劇集里投資方中也有DM的一份子。

得罪DM，相當於得罪了大半個娛樂圈，跟被封殺沒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