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串鏈接下-J
小說: 玫瑰尖叫 作者:佚情佚梦 字數:1655 更新時間:2011-05-30 15:30:16
王一光提前了7天,讓范主任用他的車把我送進了醫院,跟我一同進產房的還有那個胖女人,有著和我母親一樣的年齡卻不是我的母親,有著保姆的身份卻不是保姆,有著姐姐的稱呼卻不是姐妹。
我以一種不知所措的其她的女人不可能有的姿勢,躺在醫院的產床上,眼晴空洞地看著天花板,產房裡的天花板真白啊,白色是多麼幹凈純粹的一種顏色哦,看得久了,就看不見它了。
我再一次感嘆那個小小的生命在我身體內的煩躁不安,他她在拉扯著我的每一根神經,我想他她是不願意來到這個世界吧,所以他她恨我,他她的惱怒,他她的失望,讓他她不在意讓我的酸痛升級。
護理我的護士一定是因為我的決然,對我有了好奇的同時又有了同情,她很奇怪地問那個胖女人,她老公是做什麼的喲,怎麼不見個人影。
胖女人支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是連謊都不想為我說一個。
女護士又問,你是她的婆婆吧。
胖女人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房間,讓女護士很疑惑。
我在心裡更是感激那個女護士,幸好她沒有這樣問,你是她的媽媽吧。聽到這話我肯定會想到現在我要怎麼樣地死,才能做到心安理得,理所當然。
看到胖女人出去了,那個女護士像觀世音菩薩一樣地問我,你是不是很害怕啊。
我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地點著頭,以表示我對她的關切的回應。
她更近地走近我,那你做過產前檢查沒有啊。
我一臉茫茫然地看著她,她似乎有些不相信地睜大眼睛,就是你每個月有沒有去醫院,量過血壓,查過胎位。
我還是點點頭,隨既我覺得這樣點頭也太對不起一個陌生人對另一個陌生人的不能用數字說明的關懷,雖然,現在我們一個是護士,一個是待產的產婦。
我回答,檢查過的。
她似乎有些放心了,又很隨意地問,那結果呢。
我回答說,我沒有看見過結果,他們說一切都很正常的。
我的回答讓她的臉上有波浪衝上沙灘的變化,一波湧起,隨既消散,一波又起,又隨既消散。
我突然明白了我這樣正確的回答又是多麼地錯誤和不恰當。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不再問我,用她的手理了理零亂在我額頭的頭髮,說,不要怕,一切正常就是會很順利的。
這會兒那個胖女人回來了,女護士也走出了病房去。
醫學上對難產和是順產是怎麼界定的,癥狀和表現是怎麼描述的,病因的分析是怎麼說明的。
我不知道,我不會有那麼的專業。
對很多人而言生活有很多條路延伸在她們的腳下,使她們因為有了太多的選擇而茫茫然。
對我而言,生活只給了我一條路,我沒有茫茫然但也沒有了選擇。
雖然我也是一個孕婦,我也知道我一定是難產。
對於難產順產,我有我的認識。
在我看來順產就是一個母親,從有了小生命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有了期等,有了盼望,用福祉豐富著小生命降臨的激動時分,醉心在小生命對世界的一舉一動作間,偉大在小生命每一節時光的成長中。
如果十月懷胎,對一個母親而言是福祉而短暫的,那她一定會是順產。
而難產則是一位母親,從有了這個小生命的那一天起,就在每一寸光陰的蠕動中,惶恐不安地痛苦著,害怕著小生命的降生,忌諱著小生命的成長。
如果十月懷胎對一個母親而言,是漫長而痛苦的,那麼她一定就是難產。
就像昏死了三天,大出血不止我……
從急救室出來的第二天,我睜大眼睛看到的還是這個男人一樣無情的世界。
我沒有走遠,我的步子邁得很大很快,卻又總是走不遠……
就像我8歲那年的黃昏,一條小蛇咬過我後,我以為我會走得很遠的,結果只是在原地踏步,還在這個不知什麼長相的世界的某一個山坡上。
不過那時侯的我很害怕,這個時侯的我很無所謂,我看清了死亡的模樣,我想是它反而有些怕我了吧。
那個女護女走進我的病房,問我現在的感覺,我搖搖頭又點點頭,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搖頭又點頭。
我問她,我的孩子呢?
她告訴我,是個男孩子。
我掙扎著往床頭挪了挪其實早己不是自己的身體,我問,我的孩子在哪裡,我想要看他一眼。
她回答我,己被那個胖女人抱走了。
從她只是職業地有問有答的神情來看,她肯定知道了一切,這個故事欺騙了曾經的她對我的好感和同情,也傷了她。
不,不,不是這個故事傷了她,是我傷了她。
只是我不敢抱著一個一個問號問到底,那又是誰傷了我……
我謝絕了女護士勸我不要出院的好意,用我自己的錢結清了另外一部分的醫療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