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第一次犯傻的時候我原諒了你，是因為你傻的讓我心疼。可是最後一次你犯傻的時候，我沒有原諒你。是因為你不曾給我任何機會。多年後的我，會情不自禁地想，或許，最後一次你可以像那次一樣任性一點的。可是，你沒有。你終究是安安靜靜地放棄了。

黑夜裡逆風細雨，暗色的蒼穹沒有星光的點綴，孤獨地掛在上空，偶爾落淚。

陳默坐在塑膠操場上，身邊是凌亂散落一地的罐裝啤酒。操起一罐啤酒，大力的拉開封口，使勁地灌進自己的嘴裡。透明的液體從嘴角處緩緩滑落，陳默閉上眼，這酒還真是苦啊。苦到自己都已經無法咽下。

為什麼，福祉來得這樣短暫。你明明還在我眼前，還是我眼前的林雨，可是卻在慢慢著折磨我，折磨著我的心？

陳默倒在草坪上，腦子裡像似放幻燈片一樣迅速地閃過這幾天經歷特定的場景與鏡頭。

那天，陳默買完早餐回來，發現林雨已經不見人影了。然後打電話沒人接。他還以為是出事了。沒想到就看見羅哲帶著林雨出現在自己眼前。

「吃早餐了沒？」陳默忍不住問。

「哦，吃了。和羅哲。」林雨表情淡淡的。

「那——」

「羅哲我們去圖書館吧。我還有篇論文要寫。」林雨打斷陳默的話。

「好。」

兩人離開。獨留陳默在一旁鬱悶著。想著以為是林雨在生自己的氣。可是，接下來的幾天。

陳默依舊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給林雨買早餐，低頭想看看那傢伙的睡相，卻發現下鋪早已空蕩。

陳默覺得奇怪，林雨怎這麼早就走了。去哪兒了呢？不自覺地眼睛瞟向了羅哲的床，心裡覺得不安，羅哲的床也是空的。

陳默拿起外套去了餐廳，他想也許在哪裡可以看見林雨。

二月的長春冷的讓人發抖，餐廳里吃早餐的人很多。陳默買了兩份早餐，一份打包，一份給自己。找一個位置坐下。

林雨坐在羅哲的旁邊，看到陳默來的時候，忍住想要和他說話的衝動。林雨看著羅哲，想著要找什麼樣的話題擾亂自己對陳默的思緒。

而陳默看見林雨的時候，他在於羅哲說著話。眼睛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自己，不禁惱怒起來。

陳默提著早餐走到他面前：「你在幹什麼？」

林雨看了他一眼：「沒看見我和羅哲在吃早餐嗎？」

陳默捏緊了手中的口袋，藏在身後，看著林雨和羅哲有說有笑的。

「你什麼意思？」陳默蹙起眉頭。

「什麼什麼意思？」林雨在桌子低下偷偷拉起羅哲的手，想要離開。

「林雨！」陳默對著林雨吼道。

「我發現我東西好像落在了圖書館。陪我去拿吧，羅哲。」林雨說完，拉著羅哲站了起來。向著外面走去。

看著林雨即將離開的樣子，陳默伸手想試圖拉住他。可是還沒等他的手往前。林雨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手漸漸地垂了下去。

很多時候，你的一次放手便會鑄就了無法彌補的傷害。

...

不論我做了什麼，請相信，我都是愛你的。

轉身離開的時候，林雨垂下了頭，握緊了羅哲的手彷彿在尋找一個依靠，一個足已讓他依靠的肩膀。

很久很久之後，陳默離開了餐廳。

也許，他今天只是心情不好。陳默這樣對自己說。

可是心底隱隱地不安卻讓他無法控制，羅哲……畢竟是喜歡林雨的。

陳默恍惚地度過了一個上午。他想了很久還是想要去找林雨問清楚為什麼早上會如此的對他。

「你在哪裡，等會我在學校操場後面的大樹那等你。」

按下確定，發送鍵。

林雨一直沒有回覆他的簡訊，一下課陳默就跑到了操場後的大樹那裡等著林雨。大概十分鐘過去了，陳默看見林雨朝著這邊走來，身邊帶著羅哲。

「我們……分手吧。我喜歡上了羅哲。」林雨未等陳默開口就先發制人。

「什麼？」陳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陳默突然覺得好笑。林雨的玩笑開大了。

「分手。」蒼白的嘴唇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在瞬間將陳默打入了地獄。

「我不相信。你這樣像個小孩子，你知道嗎？」陳默凝視著他的眼睛，想要從中探出一些蛛絲馬跡。

林雨斜視了他一眼，轉過身的一瞬間將自己的唇印上了羅哲的唇。

頃刻間，陳默愣在了原地，雙眼空洞地看著林雨，毫無焦距。世界都傾塌下來也比不上你離開我，更讓我窒息。

林雨挽著羅哲不再看他一眼，抬腳就走。速度很快，好像是怕陳默追上來的樣子。可是，誰又知道他如此做法，他的心，竟然比一刀刀看砍下去更加疼痛。

距離緩緩地來開。

縱然我發一千次簡訊，說一萬句我愛你，我們的心也只能再靠近一厘米。

陳默，沉默。

林雨發現自己走了好長好長的路，長到自己無法再行走下去。蹲下身，將頭埋進自己的身子里，不顧一切的開始哭泣。

羅哲站在他旁邊。心似絞刑一樣的疼痛。

我曾經以為我站在你身邊就是靠近了你，拉近了你的心，可如今我才明白。縱然我與你靠的再近，你依然是屬於他的。

羅哲拿出紙巾，小心翼翼地為他拭幹眼淚。

「沒事了，乖。」輕輕地將他抱在了懷裡。

「羅哲……我真的好愛好愛他，我從高中就愛著他，好不容易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如今卻又不得已要這樣，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如此難受？」林雨撲進羅哲懷裡哽咽著說道。

「沒事了沒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雨抬起頭，眼裡充滿了悲傷的痕跡。

其實羅哲也差不多知道了他們的事。只是他沒有說。那次，他們在寢室浴室里擁吻的場景被突然回寢室的自己撞見。當時自己真的很震驚。難道說林雨以前說的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是陳默。那段時間是自己最難熬的。他親眼見證著他們之間的種種。包括陳默的關心。林雨的福祉。所以，當林雨找到自己的時候，自己就更加證實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可是，他不明白，相愛了，為什麼還要互相傷害。也許答案就在林雨接下來的話里。

「葉銘知道了我和陳默的事，如果我不和陳默分開，葉銘就會將我們的事公佈於眾。我不能讓他這麼做，我不能毀了他的未來。」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會好的，你相信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的疼痛都由我來承受。

「羅哲你幫幫我好嗎？你幫我演好這場戲。」

羅哲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心裡一陣一陣的難過。

「好，我幫你。」即使是假裝又有何妨呢，只要能讓你開心。

後來的日子裡，林雨每天帶著羅哲在陳默面前晃，陳默看著他如此對自己，心底沉了又沉。

羅哲看著兩人要死不活的樣子，不禁為他們感到不值。一個小小的挫折就能挫敗他們，那今後的路你們要怎麼走下去呢。

陳默整日整日的不回寢室，每一次黑夜來臨，他總是拖著疲憊醉酒的身體回來。然後凜冽地目光對著林雨，看的他發慌。

而林雨自己，每晚看著陳默如此折磨自己的身體，為他難過也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噁心。可是自己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辦呢？

半夜的時候，羅哲起夜，總能看見林雨縮進被子里睜著大大眼看著鋪上的陳默的床。

看著他這樣的難過，羅哲再也不忍心將這個事情這樣瞞下去，他決定要讓這兩個不知前方路途有多坎坷的人，重歸於好。

一個星期過後，陳默一臉不情願的被羅哲拉出去。

「你想幹嘛？」陳默冷峻著面容問他。

「他是因為葉銘才這樣對你的。」羅哲靠著牆壁邊抽煙邊盯著陳默說。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陳默扯過他的領口，揪住不放的。

「葉銘威脅他，如果不和你分開，就把你倆得事公佈於眾，他不願意這樣。」就這樣子。事實的真相。

「原來……他……傻子。」

「他是傻子，可是他是為了你而傻，愛你愛到傻。」

陳默聽著他的話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羅哲，原本明亮的雙眼如今暗淡無光，布滿了憂傷。

「我會讓事情解決的。不會給你有機可趁的機會。」陳默朝他笑了笑。

羅哲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向前跑去的人，悠悠嘆氣。如今是有自己，這樣子幫他們，那麼未來呢。自己不在了。林雨和他的愛情能走多久。算了，這些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熄滅煙頭，羅哲走回了寢室。

而陳默沒有去找林雨，他跑去宿舍找到了葉銘。

而葉銘也早就料到陳默來找他了。儘管如此還是一副靠在牆上悠閑的樣子。

「怎麼，林雨忍不住跑來跟你訴苦了。還真夠娘的啊！這麼快就受不了了。」

陳默掄起拳頭砸向他的臉。「砰」地一聲，葉銘倒在地上。

「操！你他媽對林雨說了什麼？」陳默一臉怒氣，扯過葉銘倒在地下的身體。

葉銘沒有說話，很冷靜很平淡的看著他，彷彿他所說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你他媽的混蛋！」

「砰」又是一拳。

「你算什麼，我們的愛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

「呵。我算什麼？我他媽什麼都不算，可是我愛你，我就是愛你！」終於在陳默吼出這句話的時候，葉銘藏在心底的情緒全部爆發開來。

「為什麼你不愛我，為什麼你愛他？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都是GAY，要讓你們徹底走不下去。」葉銘翻過身壓住陳默的身體。

「我愛林雨，我他媽就是愛他。你說吧。對全世界說我也不在乎。我還是愛他。」陳默朝他吼道，一拳狠狠地砸在他肚子上。

「就算他身敗名裂了，爛了，賤了，我也還是愛他！你他媽最好給老子滾開，別讓我再看見你。」陳默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葉銘趴在地上，捂著肚子。沒有聲音靜默了下來。

呵。原來是這樣啊。你們的愛情，還輪不到我來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