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我愛過他，我愛過他們。

前面的愛是愛情，後面的愛是友情。之所以會轉變那是因為在我的生命中若少了他們我會覺得孤單。年少的時光他們給予我的是那樣深刻的情感。

其實我很早就覺得他們兩個的氣場很合，一個是那麼桀驁不羈，一個是這麼溫柔和煦。那個吻只是一個開頭，雖然他們都極力去逃避著自己，可是終究逃避不了自己的心。

聯考完了之後我離開了一段時間，是因為當時我站在天台角落裡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那天放學，我偷偷地跟著他們身後來到了學校的天台上，陳默和林雨並排站在上面，陳默在抽煙，林雨在聽歌，我在角落裡看著他們，他們和諧的背影刺痛了我的心。

兩人終究是靜默了一會兒，忽然林雨看著遠方，指了指朝北地方的天空對著陳默說。

「你知道麼，我希望去北方，冬天有大片的雪。然後我要學會抽煙，站在樓頂上邊抽煙邊看那雪花飄落的感覺。」

當時的我聽到了林雨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判斷出他是愛著陳默的。不是單純的友情那麼簡單。

陳默看了說話的林雨，側面被黃昏的光染得溫柔而美好。這個時候的我想起了兩年前第一次見他時在心裡偷想著如果有一天能得到這個男孩的溫柔就好了。可是此刻我竟在他的臉上看見期待已久的溫柔，可惜他面對的是林雨。

他說：「好啊，我們一起去吧。然後想現在這樣站在大學頂樓抽煙，看雪，並肩落成雪人。」

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我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哭。我沒有繼續留在那裡，我選擇在淚流下來之前離開了那裡。

結果聯考，結果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他們去了同一個地方——長春。而我是不是註定是個局外人呢？

那年夏天。我選擇不告而別。這或許是一種逃避，但更多的是放棄的開始。

而我再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已經是大一暑假回來的那年夏天了。時隔一年，我沒有想到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火車站我看見人群里朝我走來的陳默和林雨，他們走在一起還是那樣的和諧。當時的我一定是微笑著的，雖然我的心裡還是會有遺憾的感覺。

陳默走到我的身邊對著我說了一句「好久不見。」而我亦回了句「好久不見。」因為我們都明白許多事情都不需要多做解釋，我們彼此都心照不宣。

後來我大聲提議我們去喝酒，但終究是沒有喝成。因為我們選擇去了學校的天台。重溫那樣的美好年華。

我記得當時林雨牽著我的手說要帶我去他們的秘密基地。當時的我就知道肯定是學校的天台。因為在那個地方，他們開始了屬於他們的愛情。

天台上。他們並肩站在一起，如同一年前的那次一樣。我也依舊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的背影。只不過不同的是當時在他們眼裡我是不存在的，而如今他們知道我就在他們的身邊。然而，他們卻選擇了接吻。

陽光灑在林雨的側臉上讓他原本就很溫柔變的更加迷人。陳默輕輕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後對著他的唇吻了下去。

他的話傳進林雨的耳朵里同樣也印在了我的心裡。

他說：「我們就那樣一天天變老然後死掉多好。」

多年後，我回想起這句話還會有當初那樣的悸動感，因為他們讓我明白了什麼永恆啊、心靈啊、這些抽象的事物實實在在的感覺。

也是在那刻開始我完成了我生命中的第一次轉變。愛情到友情。

【陸】

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同性之間的愛情就要比那些個所謂的男女之愛難這麼多。流言的危害是這麼的大，他們在一起了。自然而然流言就會出現。然後我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嚴重。

那個叫葉銘的男孩也許是他們愛情的第一道劫，他為了陳默自殺，雖然沒有死，可是卻讓林雨的家人知道了這件事。

大二的暑假我提前回到了家裡，就是想幫著他們打聽一下林爸林媽的態度。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兩個竟然比我還要早許多天。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和家人發生了爭執，甚至走向了分手的道路。

那幾天天空下起來暴風雨，整個城市都彷彿要淹沒在雨中。他們分手後的第二天我就決定去找他們了。

我先去了林雨家，他家安靜的讓人害怕，林爸告訴我林雨在休息不方便見面。我當時就明白他一定是受不了分手的打擊。於是，我又馬不停蹄地趕去找陳默。我知道，那個時候的他一定是在學校天台上。

果然，我到的時候，就看他低頭蹲在雨中。

我走過去對著他吼了一句：「起來，你給我起來。」

他沒有搭理我。

我又接著說：「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或許我可以幫你。」連當時的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我自己真的幫得了他們麼？我沒有把握，只是單純的不願他們的愛情就此夭折。

後來的後來，我去了長春，那個傳說四月也在下雪的地方。我對於北方也有著深深的眷戀。不是因為陳默只是喜歡罷了。

我去了長春理工，我當著林雨的面吻了他，當時我真的很想笑，因為他看起來是那樣吃驚。也是，誰能想到我突然出現，然後強吻了一個男孩呢。於是，我從那天就在長春理工出了名。也因此我作為林雨女友的身份而漸漸平息了他們之間的謠言。

也許，你們會問，我當初不是喜歡陳默麼？為什麼會選擇做林雨的女朋友而不是陳默的。那是因為，我明白只有這樣，我才能徹底放棄對他最後一絲念想。

並且，你們別忘了，還有卓一晴在。

然而，當初的我不知道，就是因為我的撮合才導致了他們三個人最終一回的結局上演。

如果，當初的我沒有這麼做，是不是結局又會被改寫呢？

呵呵，這樣的想法也僅限於如果罷了。時光是回不去的。永遠也回不去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