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老街故人

「嗯，飽了！」吃完最後一口的紫蘇，滿足的在心裡感嘆道。

拿了紙將嘴才幹凈之後，就決定去逛一會兒。今天早上走的時候就告訴了自家奶奶幾天自己是不會回去的，明天一早就開始賣水果，現在才剛到下午兩點的樣子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雖然是個縣城，遠沒有大都市來的繁華，但卻也是別有一番風味。衣服，娛樂什麼的紫蘇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這小縣城裡也沒什麼好玩的。但是紫蘇們這個小縣城裡自古就屬於去安寧之地，即使外面再怎麼戰亂，這裡也是一片安寧。也正因為這個原因，這裡自古文化氣息都是很濃郁的，很多文人雅士都在此定居。

這也是為什麼這個小小的縣城裡竟然會有那麼大的花市，這裡的人普遍都很會享受也很喜歡附庸風雅。這個小縣城並沒有紫蘇讀書工作時去過的那些景點一樣被過度的商業化，這座古老的小城還保持著很多原汁原味的風貌，讓人流連忘返。

就譬如紫蘇現在所在的地方，幹凈的青石板鋪路，街道周圍的院子里茂盛的各種樹木將枝葉伸出為街道留下一片斑駁的陰影與清涼，空氣中不知名的花香瀰漫在每個往來的人身邊。

這是一條沒有名字的街道，甚至很多當地人都不知道有這條街道的存在，它是藏在這個小縣城深處的奇蹟。這個地方是紫蘇無意間發現的，紫蘇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自己的感覺，就像武陵人發現桃花源一樣的驚喜和驚訝。

循著街道前行，走進街道裡面卻再也沒有了街口的冷清，裡面分布著很多店鋪。其實相比起其它街道這裡的人其實真的不是很多，但來的人卻大多是與攤主們相熟的老顧客了。

「張爺爺，給我來一塊桂花糕吧！」熟悉的香味勾起了紫蘇的食慾，明明不餓的卻奇異的想吃。

鬚髮斑白的的老人家一臉慈祥的招呼道「紫丫頭是你啊，你好久都沒來老頭子這裡吃桂花糕了。這幾年跑哪去了？」

「去上學去了呀，這幾年我可想念張爺爺你的桂花糕了，誰都做不出你老人家的味道。」默默的怕個小馬屁，紫蘇知道這位老爺子最喜歡別人誇他的桂花糕了，不過紫蘇也沒撒謊自己確實在沒吃過比老爺子做的更好吃的桂花糕了。

「那是當然了，老子的手藝可是祖傳的，天下第一！」聽見紫蘇誇他，老爺子也是半點不謙虛的自誇道。

「得了吧你張老頭，就你那兩下子還天下第一呢。人家紫丫頭就是出於同情誇誇你，你個老不要臉的，還當真了。」張爺爺還沒自誇完就被一旁的賣著各種扇子的李爺爺給損了個徹底。

「你！你個死娘娘腔給老子閉嘴！」

一見李爺爺開口，紫蘇就開始扶額頭「完了！」，這兩位老人家就沒有一天對付過，得了，今天又得火星撞地球了。紫蘇這頭還在感嘆著呢，「紫丫頭，你說，老子的桂花糕是不是比娘娘腔的扇子好！」倆老頭的戰火都已經燒到了自己身上。

見兩個年紀跟自己爺爺差不多的老頭正盯著自己，紫蘇表示亞歷山大。

「紫丫頭，可要好好想想哦！」聽到張爺爺旁邊李爺爺那個扇子一扇一扇的斯文樣，紫蘇表示自己更想哭了。

這李爺爺可是腹黑狐狸啊，一包壞水，當初混熟之後，自己不過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張爺爺跟孫奶奶很般配的話，這死老頭就往自己的桂花糕里放芥末，害的自己那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吃桂花糕。

「呃，這個，這個……」

「你們幹什麼呢？」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紫蘇感動的眼淚都快留下來了。得救了！孫奶奶你老人家終於回來了。

「孫奶奶！」叫的那叫一個激動。如果說張爺爺是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李爺爺是一肚子壞水的老狐狸，而跟他們一直在一起擺攤的孫奶奶卻更像是從畫里走出的民國大家閨秀，一身書卷氣，溫柔秀麗。即使年華老去，人們依舊能從她蒼老的面容上尋到曾經美麗的痕跡。

難怪張爺爺和李爺爺即使得不到，也一輩子都將她放在心尖尖上，紫蘇在心裡感嘆道。

「紫丫頭？」

「孫奶奶，是我啊，我是紫蘇。」

聽見紫蘇的話，孫奶奶立刻加快了步伐，轉眼間就到了紫蘇面前，將紫蘇打量了一番之後，才說道「紫丫頭，你這幾年去去哪了？我們都好幾年沒見到你了。」

「我出去讀書了，才回來沒多久。」其實這麼說，紫蘇還真有點心虛，孫奶奶他們是自己上輩子讀高中時認識的，三位老人對自己也很好。不過自己上輩子上完大學就留在了d市，工作忙起來的時候連家都不能回，後來也就慢慢的很少來見三位老人了。而自己重生以來就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纏著，也忘記了來探望老人。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現在還是在讀書嗎？」孫奶奶一臉的關切。

「沒有，我今年就畢業了。我現在在家辦果園。」

「快，快進來坐。」跟紫蘇講了半天，才想起兩人還站著呢，趕緊將紫蘇往鋪子里啦。孫奶奶的鋪子里主要賣兩種東西胭脂水粉和自己繡的帕子之類的東西。孫奶奶是江蘇人，她可是繡得一手標準的蘇綉。

正準備跟著孫奶奶的走的紫蘇無意間瞟見剛才還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現在乖得不得了，眼珠子一轉一臉的壞笑「孫奶奶，剛才張爺爺和李爺爺欺負我。」

再說旁邊倆老頭一見紫蘇臉上的壞笑都在心裡暗叫：糟糕！這小丫頭要使壞了。

果不其然，小丫頭一開口就是告狀。

「你們多大的年紀了，還欺負人家一個小孩子。 」孫奶奶看了兩人一眼。「阿緗，我沒有！」倆老頭現在倒是很有默契，簡直是一口同聲啊。

「難道紫丫頭還會冤枉你們？」孫奶奶似笑非笑的問道。

看見倆個逗自己的兩個老頭子這會兒被蘇奶奶訓得像個小孩子似得，紫蘇心裡面真的很爽讓你們兩個老頭子欺負我。

其實孫奶奶也知道紫丫頭是故意的，不過她老人家倒也配合。這倆老頭子也是該被訓訓了，只知道逗小孩子。

「孫奶奶，我們進去吧。我帶了東西給你。」見兩老頭被教訓的差不多了，紫蘇對著孫奶奶說道。

「好，我們進去吧。」說著兩人就進到了鋪子裡面。

獨獨留下鬆了一口氣的倆老頭。「誒，娘娘腔，你說紫丫頭給我們帶的有嗎？」張爺爺撞了撞旁邊的李爺爺。

張爺爺五大三粗的，雖然年紀大了但力氣可是不小，可憐了溫柔的李爺爺被這『輕輕』的一撞撞的東倒西歪。

「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有辱斯文。」好容易站穩的李爺爺表達著自己的憤怒。

「你……」

眼見著一場大戰又將開始，卻被屋裡鋪子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張爺爺，李爺爺你們怎麼還沒過來啊？」

「誒，來了！」

倆老頭一進鋪子，就見紫蘇正在從她背著的大包里拿東西。等紫蘇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幾人才發現袋子里都是裝的是一個個粉紅的桃子。

「紫丫頭，你帶著這麼多桃子來幹啥呀，我們要吃……」張爺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拿著扇子的李爺爺一胳膊肘給打斷了。

「莽夫就是莽夫，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懂不？」

「我……」

「好了，你們別抬杠了，紫丫頭這些桃子是你自己種的吧！」一旁坐著的孫奶奶說道。

「對啊，等一下我洗了給你們嘗一下，你們就知道為什麼了。」說著就熟門熟路的進了鋪子後面的廚房。

見紫蘇身影不見之後，李爺爺直接一扇子扇在張爺爺胳膊上「你個大老粗，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小心傷了孩子的心。」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怕麻煩孩子嘛！」張爺爺有點愧疚。

「你……」

李爺爺剛打算說話，紫蘇就拿著洗好的桃子出來了「來嘗嘗我種的桃子。」說著孫奶奶，張爺爺，李爺爺一人拿了一個。

三人把桃子拿在手裡看了一下，粉粉嫩嫩的格外喜人。剛一入口，三人就感到了桃子的不同之處，除了絕佳的口感，三人分明感覺到隨著這桃肉進入身體，竟然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冬日太陽曬得暖洋洋的感覺。他們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陳年老傷竟然有好轉的趨勢。

看著三人臉上放鬆的表情，紫蘇知道自己的水果起效了。要知道這些水果可不是自己果園裡的普通桃子而是自己在空間里摘得。

雖然自己也知道這樣很是冒險，但是人與人的感情都是以心換心的，三位老人無兒無女一個好的身體尤為重要。他們真心的對待自己，自己自然也會真心對待他們。更何況經過修鍊的紫蘇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的，她相信三位老人不會還自己的。

等三位老人緩過神來，就見紫蘇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紫丫頭，你種的桃子不會都是這樣的吧？」孫奶奶一臉的嚴肅。

紫蘇當然知道老人們在想些什麼，趕緊擺擺手說道「當然不是了！其他都是普通桃子啦！」

聽到紫蘇的回答，三位板著臉的老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懷璧其罪啊，要是紫丫頭培養出來的都是這樣的桃子，那麼絕對會引來滔天大禍的。

見老人們面對神奇的桃子沒有疑問也沒有好奇，最先的反應竟然是擔心自己，紫蘇就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至於三位人老成精的老人，他們不是不奇怪，但那又怎樣呢，世間事難得糊塗。自己這三人一輩子經歷了多少漂泊，現在能有個人真心實意的關心著自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他們早就把紫蘇當成自己的孫女了，怎麼會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呢。

四人這麼長時間沒見面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聊，等紫蘇離開的時候，天邊都已經是晚霞一片了。吃了一肚子的香甜軟糯的桂花糕，紫蘇左手拿著蘇奶奶給自己繡得手帕右手拿著李爺爺幫自己畫著畫的扇子離開了。

走了一段路之後，紫蘇像回望去看著三位老人相攜著離去，紫蘇竟覺得莫名的心暖。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他們三人之間的感情，早已不是外人能懂的呢，他們已是彼此最重要的親人了吧，紫蘇在心裡對著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