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隨一閉上眼就是他爸在吳起懷裡的樣子，顧隨在心裡默默給了自己一個答案，是的，很討厭，自己不要成為那樣的人。

第二天，經過安一海的好好教育後，張楚楚轉學了，一天也不願意待在這個學校，她高傲了十幾年的臉都在昨天全丟光了。

她轉學了更好，她為人高傲，自以為不可一世，所以也沒什麼朋友，她的轉學，沒給學校帶了一點兒風波，唯一還算大一點兒的浪就是班上新選舉了一個班花。

而安一海沒來上課，倒是許景文來了，頂著一隻貓熊眼，頭髮凌亂地站在顧隨面前。

「顧哥，海哥他發瘋了！」許景文哭喪著一張臉，往地上一跪，對顧隨大叫，就差兩行清淚了。

昨兒個他酒後的胡言，不，是酒後的真言，本來是倆倆好好的兄弟，硬是被幫里那群不靠譜的傢伙給說成了gay，還討論得不亦樂乎，安一海知道後整張臉都是黑的，他眼上這一拳，就是安一海打的。

他敢肯定，要不是靠著這麼多年的交情，怎麼著也得被安一海給揍個二級殘障。

「發生什麼事兒了？」顧隨皺著眉頭問，安一海雖然喜歡打人，但從來不打兄弟。

許景文委屈巴巴一五一十告訴了顧隨，顧隨在意的是安一海的反應，他這個反應，好像比他還討厭同性戀，看來自己的擔憂是多慮了。

安一海並不樂意跟在綁在一塊兒，但是這莫名的失落感，是怎麼回事兒？

「哥，你跟我去看看他吧！我不敢告訴老爺子。」許景文真的就差點哭了，他就沒見過那麼可怕的安一海，那眼神分分鐘是要揍人的節奏。

安一海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還是他，所以，許景文現在特別內疚特別自責。

「走吧！」顧隨站了起來。

上了那多年學，第一次逃課了。

許景文帶他去了天寨網吧，安一海在休息廳里坐著。

「哥，在裡面呢！」許景文往裡面談談頭，說。

顧隨走到門口又被許景文拉住了，「哥，要不我跟你進去吧！要是海哥跟你動手，我還能擋一擋。」

就以顧隨那一米五不到的身高，安一海一拳頭下去，後果許景文都不敢想。

「沒事的。」顧隨安慰他說，然後進去了，許景文第一次覺得這個小身板那麼偉岸。

顧隨還沒走到他面前，安一海就大叫，「不是讓你們別進來嗎？聽不懂人話啊！」

顧隨無動於衷，安一海岔開著腿，雙臂撐著上半身，頭往下低著，滿身頹廢的樣子。

別人怕他，但顧隨並不怕他，安一海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不耐煩地抬頭，一看到顧隨，臉上的不耐煩逐漸被驚訝代替。

「你怎麼來了？」安一海摸著額頭，暈乎乎的。

「喝點水吧！」顧隨給他到了杯水，一屋子的啤酒味，他聞著很不舒服。

安一海接過水，往旁邊坐坐，給顧隨留了個位置。

「許景文都跟你說了？」安一海喝了水後，把被子捧在手裡。

「嗯。」顧隨點點頭。

「那你……怎麼看同性戀？」安一海拿著杯子的手變得緊張，指尖開始發涼。

「我……討厭。」顧隨愣了一會兒說，他是真的討厭，每次看到他爸跟吳起親近，他家就覺得煩躁，心裡不舒服，大概是討厭吧？

看著安一海，顧隨忍不住問:「那你呢？」

「我……跟你一樣。」但如果那個人是你，我並不討厭，反而會很歡喜。

這話，是安一海在心裡對自己說的，他不敢說出來，他怕說出來，他跟顧隨，連哥們都不是了。

安一海發瘋不是因為幫派里亂傳，而是怕許景文在顧隨面前說什麼，顧隨那麼聰明，要是許景文跟顧隨說他安一海不介意跟顧隨炒cp，顧隨多多少少肯定能猜到一點，也肯定會跟他拉開距離。

倒不如，現在發瘋一下，讓顧隨知道，他跟他的態度是一樣的，顧隨也找不著借口跟他疏遠。

「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討厭同性戀嗎？」安一海問。

「不能。」顧隨果斷地回答，為什麼討厭，因為他爸就是，而且還跟他跟他男朋友還住在一棟房子里，他怎麼能不討厭？他又怎麼能告訴安一海？

告訴了安一海，他又會用怎樣的眼光看待自己？他不想說。

「不說，那就算了。」安一海喝完杯子里的水，站了起來，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走吧！去學校，我還要中考。」

「嗯。」

顧隨也站了起來，安一海走出了門，顧隨緊跟在後方，許景文悄悄向顧隨豎了個大拇指，還是顧隨又能耐，能把發瘋了海哥給勸回學校。

他就說小安爺跟顧哥那麼直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彎的，都怪他醉酒，以後再也不喝了。

雖然被打了一拳，許景文倒也不怪安一海，在安一海面前，他除了慫還是慫，許景文默默為自己嘆了口氣。

安一海跟顧隨依舊維持著好哥們的關係，安一海依舊是跟以前一樣，時不時就來找顧隨玩，不管顧隨怎麼無視他也擋不了他的熱情。

很快就到了22號，安一海中考，顧隨放假，臨考前，顧隨過來看了一眼安一海，安一海整場考試都處於亢奮狀態。

轉眼間，考試兩天就過去了，初三的解放了，該初一初二考試了。

對於期末考這種事兒，對顧隨來說毫無壓力，還是該吃的吃，該睡的睡，日子比班裡的任何一個人都過得悠閑。

然後，迎來了初二的最後一次考試，顧隨坐在考場里安安靜靜地考試，安一海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張監考牌子掛脖子上，大搖大擺地在走廊上晃蕩著。

明明是正經的考試，卻也少不了安一海的影子，這校霸，果然不是白當的。

安一海老老實實督考了兩天，把那些硬是想作弊的人也逼得不敢作弊，安一海往哪兒一站，可比監考老師有用多了。

顧隨一考完安一海就拉著他出去了，校門口的那家燒烤店剛開業沒多久，好吃又便宜，他一早就讓許景文過去訂了位置，剛剛許景文跟他發短息說快好了，現在他跟顧隨過去剛好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