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形容的恐懼、憤怒、痛苦、悔恨一股腦的湧向心口，壓的展昭喘不過氣來，可無論如何他都不信，不信白玉堂就這樣輕易地離開這個世界。

不過，兩條蟒蛇卻不會留給他太多的時間自責，一白一黑略一碰頭，便像只雙頭怪般，一起凶神惡煞的向他襲來。

展昭怒火中燒，原本溫潤俊美的面頰上陡生出一抹殺氣，腳尖一點窗棱，騰身而起，猛揮出一道凜冽的劍氣，逼得兩蛇不得不倉皇分離，而他則藉機一個翻身飛躍，騎跨在了黑蟒的蛇頸之上。

鋒利的劍刃緊貼著黑蟒的七寸，展昭用雙腿死死夾住蟒蛇的蛇頭，看向僵立一旁的白蟒，冷冷道：「告訴我，白玉堂在哪？！」

白蟒微微一怔，張了張嘴似乎是想開口，卻突然又搖了搖頭，一雙豆綠色的蛇眼不停地環顧四周，像在害怕什麼。

只是展昭已容不得它瞻前顧後，就算十幾年來他一直秉承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可面對變異的毒蛇，即便它本體還是個孩子，也不能再等閑視之。

巨闕在黑蟒頸上用力一壓，鮮紅的蛇血瞬間滲出，黑蟒抑制不住地扭動著蛇軀，卻倔強的不肯吱聲。

展昭眼露寒芒，直盯著徘徊不定的白蟒，難得的大聲吼道：「你說不說？！不說我立刻宰了它！」

黑蟒出爾反爾定是個死硬分子，而展昭剛才又清清楚楚聽到，白蟒喊黑蟒師姐，所以便想從白蟒這裡打開缺口。

「我，我說……我不，不……」白蟒像是真有難處，支支吾吾，依舊左顧右盼。

可它越是這樣展昭便越是心焦，握劍的手不由地又緊了一下，空氣中的血腥味愈加濃重。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急呼打破了凝滯的黑暗，「展隊長，稍安勿躁！沒有我的准許，你就是殺了她們，她們也不會隨便亂說的。」

展昭一愣，不禁凝神蹙眉在昏暗的光線里四下探尋起來，什麼人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到這座「冥神」殿里，就連他都沒察覺到半點異常，想來不是個簡單角色。

「是嗎？」屏息之下，展昭還是沒發現半點端倪，依照他的感官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展昭猜測說話這人應該不在這裡，「既然如此，那閣下是否願意現身給我個說法？」

「這……好吧。」那人略一沉吟，像是還有所顧忌，雖然答應卻又再道，「不過，我有個問題，還想問一下展隊長。」

「什麼問題？」

「展隊長，你是不是『盤古繼承者』？」

展昭心裡倏地一緊，說他是『盤古繼承者』的事，好像也只有趙爵和李元昊那邊的人知道，就算在趙禎面前，他也從來沒有明確的說過，那麼這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人是如何知道？難道他與那些人是一夥？

「盤古繼承者是什麼？」展昭假裝不知。

「哈哈，展昭你不必對我心存敵意……」那人竟像是能讀懂他的思想一般，突然笑起，「你放心好了，我既不是趙爵的人也不是李元昊的人，更不是趙禎的人。」

展昭哼了一聲，「那你是誰的人？」

那人笑道，「我是誰的人不重要，但如果你是『盤古繼承者』，我們便都是你的人！」那人故意將『我們』倆個字加重，似乎是想表示他們還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