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偷瞄了一眼觀眾席，雖然離演唱會還有好幾個小時，但現場人已經很多了，他感慨了一下。「你們才這麼年輕，就已經取得這麼高的成就了。」

顧沈站在他身後，對這種長輩的說辭不是很滿意。「你不也就比我們大幾年？」

「你以前也是做音樂的，就沒想過開演唱會嗎？」葉未轉過身。

顧沈沉默了一會兒，他今天戴了眼鏡，燈光映照在鏡片上反射出溫暖的光芒籠罩在眼前，模糊了眼眸，看不清鏡片後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想過。」

葉未抬頭看他，發現人已經轉身往來的方向走回去了。

顧霄是在演唱會快開始的時候才趕到的，儘管他提早了兩個小時，無奈路上實在是太堵了。到了之後直接去了觀眾席，坐下後演唱剛好要開始了。

離開始還有五分鐘的時候，粉絲開始合唱成渝早期的一首歌《尋光》。

顧沈輕聲哼著，聲音沙啞，淹沒在千千萬的人聲里。

這首歌是在他們高一的時候寫的，詞曲都很稚嫩，顧沈也是因為這首歌才去和這位和他同班半年卻連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同學產生了交際。

成渝這幾年的唱功進步也很大，半場一個多小時下來除了有些喘之外還是很穩的。然後他唱了一首完全陌生的歌，觀眾席的歌迷們終於有了一首無法跟唱的歌。

依照提前安排的計劃，這首歌唱完之後，粉絲開始合唱《生日快樂》。

「謝謝，今天是我的生日，很感謝各位能來到現場。」成渝等著粉絲唱完，「剛剛這首歌還沒有發，今天是第一次唱，這是我的一位好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好聽嗎？」

「好聽！」

成渝笑了起來，「我很喜歡這首歌，我那位朋友現在也在現場。」

底下尖叫聲更大了。

顧沈看著舞台上活潑又耀眼的成渝，這首歌是一早就寫完準備送給他做生日禮物的，開始絞盡腦汁想了很久，最後覺得歌對成渝來說是最好的禮物。

「接下來是一首非常好聽的情歌，這個也是朋友的作品。」成渝戴上耳返。

前奏響起的時候，顧沈就聽出來了，是《阿多尼斯》，他下意識地往旁邊的葉未那邊看了一眼。葉未也正好扭過頭，兩人對視了幾秒鐘。

「你的《阿多尼斯》。」葉未肯定道。

葉未的眼睛在燈光的映射下，帶了幾分深情的味道。

顧沈凝視著他的眼眸，「 你知道開頭的摩斯密碼是什麼意思嗎？」

葉未怔愣，下意識覺得和他有關。「什麼意思？」

前奏結束了，成渝開口唱，他的嗓音很獨特，溫柔又有力量，和顧沈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顧沈閉上嘴，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演唱會結束的時候，成渝站在舞台中央，「今天有很多我的朋友過來，我很感謝來這裡的每一個人，作為音樂人我是非常幸運的，這也要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希望你們都可以福祉快樂。」

成渝也經歷過低谷期，這四年來他做了無數努力才慢慢擺脫這種困境。

顧沈非常喜歡這種意猶未盡的體驗，他轉頭準備走的時候才發現葉輕依正哭得滿臉淚水。

「好快啊，我真的好喜歡他。」

葉未拿出紙巾給她擦去眼淚，安慰她。「明年哥哥再帶你來好不好？」

葉輕依猛點頭，眼淚不停。

「捨不得和成渝哥哥說再見？」顧沈走到葉輕依旁邊，揉一把她的頭，「想不想看哥哥的慶功宴？我帶你去怎麼樣？」

還沒等葉輕依點頭答應，葉未拉了一下顧沈的衣袖。「方便嗎？」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就在旁邊坐著吃東西而已，輕依那麼懂事也不會惹事。」顧沈看著葉輕依可憐兮兮帶著期盼的眼神，囑咐了一句。「可以拍照拍視頻，不過最好不要往外傳，自己留著偷偷看好嗎？」

小姑娘聽到能參加成渝的慶功宴就已經高興壞了，連忙點頭。

顧沈四個人去後台的時候，成渝已經換好了衣服在卸妝。

慶功宴倒是沒什麼特別的，顧沈拒絕了和成渝一桌，跟葉未他們坐在旁邊一桌上。成渝主要感謝了一下樂隊的老師，這些老師也是專輯的製作團隊，默契很好。成渝的演唱會的每一首歌都要求現場伴奏，樂隊老師們也相當辛苦，正常的其他人的演唱會可能也就幾首歌是現場伴奏。

顧沈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討論，心裡泛著苦澀。

這些都是他曾經跟成渝討論過的。

每一首歌都要現場伴奏，演唱會一定要有趣。

顧霄飯吃了一半，公司就有事打電話來了，只好匆匆而去。

「顧沈哥哥，謝謝你。」葉輕依的眼圈還是紅的，她有些羞澀的笑了笑。

顧沈擺擺手，「沒事，你有個很好的偶像，加油吧。」

葉輕依聽到這句話瞬間又紅了眼眶。

她帶著哭腔，「他真的很好。」

人們總會看到他們多麼耀眼，卻從來不會去關注他背後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這怎麼還哭了呢，來來來，抱一下。」成渝過來之後就看見葉輕依哭得連句話都說得斷斷續續。「我真的很喜歡你。」

成渝輕輕抱了她一下。「謝謝你的喜歡。」

慶功宴結束之後，成渝讓顧沈送葉未回家。「我的小粉絲就交給你了。」

「哥哥再見。」葉輕依帶著濃重的鼻音透過車窗跟他揮手。

「再見。」成渝也跟她揮了揮手。

葉未非常誠懇的跟兩人道謝。「今天真的謝謝你們了。」

成渝有些無奈。「沒事，時間不早了，你們快回去休息吧。」

顧沈送兩人回家的路上，也許是經過半天的相處已經不再那麼生疏，葉輕依顯然已經放開多了。「顧沈哥哥，其實我小時候也很喜歡你的歌。」

「怎麼就小時候了，說得好像我很老了。」顧沈對這個形容頗有微詞。

「顧沈哥哥，你怎麼不做音樂了啊？」葉輕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