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回了軍營之後就是一副陰雨綿綿的模樣，除了每日來送飯的伙夫和倒夜壺的侍者以外，沒有人去看他，包括肖老將軍也是。

直到肖戰那邊傳來消息，大梁五千大軍同總軍匯合於周水附近，紮營數日，我在敵營很好，父親勿念。

這張紙條只有肖老將軍看得到，看完之後，丟進了火盆中，燒成灰燼。

「你去將皇上請過來。」老將軍吩咐一士兵，看著周圍坐著的，自己的下屬們，心中嘆了一口氣。

「將軍，尋朕何事？」本來這種事應該是眾將士親自去王一博住的帳篷之中開會，只是，休息得地方實在太小，容不下，只能請人讓他過來。

「陛下。」眾人行禮。

王一博徑直坐上主位。

「小兒……」肖老將軍兩個字開口之後發現不對，又道:「皇後前幾日去探敵營，今日有探子來報，皇後投靠了大梁。」肖老將軍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眼神躲閃，一副知道此事後蒙羞的模樣。「請陛下責罰！」肖老將軍跪下，一眾將士交頭接耳，驚訝不已。

「肖戰為何在敵營！」王一博一拍桌子，都不相信，那個說要保護他，保護這個國家的男人，他的皇後，投身於敵營。王一博顫抖著手指，扶起肖老將軍，聲音也顫抖著，問了一遍:「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肖老將軍不敢去看王一博的眼睛，只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不可能，不可能……」

「還有……大梁後日便起兵而來。」肖老將軍一句話音剛落，交頭接耳的聲音更大了。

「正面回應他們吧。」王一博虛虛得靠在椅子上，迷茫得看著門口飄動的門簾，開口道。

周水邊，河灘淺，早已有兵馬等候，雙方兵馬不成對等，大梁那邊足足三萬，他們那邊，只有一萬不到，顯得格外蕭條。

而大梁那邊，坐在最先的大將軍旁邊，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單手持槍，手抓韁繩，緊鎖眉頭。

肖老將軍一副痛恨的模樣，手捉韁繩，死死握住，欲言又止。

「怎麼？不打算攻打過來麼？」大梁將軍一副意氣盎然。

「我大嶺，誓死捍衛國土！」王一博手提長槍，首當其衝，視死如歸，眼睛卻死死盯著對面，那個騎在馬上，自己的皇後。

雙方兵馬在王一博的一聲令下後一觸即發。

15

「父親，我想去，如果……犧牲我一個人的話，能夠換來大嶺的希望，我……」帳篷內，燭光下，桌旁一中年男人披著一臉外衫，看著手中的紙張，腳下跪著一男子。

「我不同意。」中年男人將紙張往桌上一拍，吹鬍子瞪眼兒的生氣，眼睛死死盯著跪在腳邊的兒子。「就算我答應了，你母親她同意嗎！陛下同意嗎！」

「管不了這麼多了，大嶺如今危在旦夕，我想搏一搏。」肖戰怒得捶地。

「你這潛入計劃，漏洞百出，大梁會信任你嗎？」肖老將軍甩出那些紙。

「你以為咱們軍營中，就沒大梁的人麼？你去假意投敵，他們會信任你麼？就算你得手了，你殺了大梁的大將軍，他們大梁就完了麼？就算你去殺了他們的皇帝！也會有新的人補上去！你這點心思，怎麼敵得過他們？！」肖老將軍的一席話，說得肖戰一愣一愣的，半天才說了一句話。

「父親，難道我們只能坐以待斃麼？」肖戰不願意大嶺拱手讓人，看著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這次換做肖老將軍不說話了，良久……只見肖老將軍拿著寫滿肖戰假意投敵的計劃的幾頁紙，往燭火上一點，熊熊大火燃燒著，肖老將軍看了一會兒，在大火快要燒到手指時，肖老將軍放手了。「這燃燒的紙，就像我們大嶺一樣，到了一定時候，得放手。」

肖戰看著火盆里燃燒中的紙，伸手一把抓住，道:「我還是想搏一搏！」

說完，出了帳篷，徒留肖老將軍坐在其中，嘆息一句:「孩子大了。」